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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偶然见过杨老师一次,孙那时读初中。小学除了语文其他各科成绩都差,家里都怕她考不上初中,谁料到毕业考试她考出了中等水平,按照捷州根据家庭住址分配进中学的原则进入全市最大的一所初中。一个晴朗的下午,劳动课老师让学生们去校边把砖块搬进校内。这样在校内劳动初中一次高中一次。砖块堆在一个宽巷里。手上拿着一摞砖正走着,发现斜对面走来了杨老师,孙一向看到老师都是喊不出口的,但暌违多年毕竟不同,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老师,终于喊了声:“杨老师!”
“搬砖啊。”
“嗯。”
两人虽然都记得彼此,但以前除了课堂从未有什么交流,杨老师不是班主任,孙自己更不象蝶儿们那样可爱得让老师们遇见了都要摸摸小脸蛋。这样的一场相遇虽然让彼此都欣喜,可是也说不出什么,何况她手里还拿着砖块,很快两人笑着分开了。以后直至离开家乡再也没见过。
蝶儿比同学正常年龄要大两岁,孙江以后就发现这种年龄的女生很容易成为班上的娇点,因为多出的那两年使她们经历得更多一些,在较稚嫩的弟弟妹妹们面前自然就有了优越感。蝶儿很矮,坐第一排,上课的时候喜欢把头歪向一边,眨眨眼睛探询地望着老师,仿佛是稚气地问:“老师,您在讲什么呀?”一边歪累了就把头歪向另一边,轮换着乐此不疲。蝶儿长得很秀丽,齐刘海,梳着马尾巴,秀出这种姿态当然很讨喜。那时正流行台湾民谣刘文正的《迟到》,通俗易懂,里面有一句形容男主角正牌女友:
“她啊,温柔又可爱。”
蝶儿反复唱叨这一句,并且把温柔改成温致,这一改反倒非常娇俏,否则小孩儿唱出温柔两字岂不是很搞笑。那么蝶儿自认是温致又可爱?孙江的大嫂很喜欢伊能静的《红颜美人多薄命》,歌名悲催但歌词不尽然,怜香惜玉的口吻,给人的感觉是男人倾倒于红颜美人的姿容。大嫂一定进入情景自拟了。
孙江读小学时有段时间是整个学生时代仅有的快乐光阴。经常和班上的小伙伴们玩耍。她总觉得自己不会玩。象跛房子啊,用粉笔在地上画一个由许多小方块组成的T型,一腿弯起悬在空中,另一只脚去踢某方块中的石子,踢完后脚和石子的位置都必须在预定区域才能进入下一轮;跳皮筋啊,两个女生隔得远远的,一根长长的橡皮筋在两人身体后侧拉着,几个女生在橡皮筋内外用身体做出各种预定动作,皮筋和身体什么时候分开什么时候接触都有规定,未违反才能增加橡皮筋高度晋一级。孙喜欢看别人玩,自己也试着去学。不过她在这方面没有悟性,总也学不熟。有次正看着蝶儿在课桌上玩一种由乒乓球、小方块组成的击打游戏,球每弹一次,方块倒下或扣起,象是一场舞蹈,孙看入了迷。蝶儿的小手肉肉的,每个手指的尽头就是一个小眼儿。旁边还有一个小伙伴也在观看。忽然宋走过来了,看着孙对蝶儿说:“她不会玩。”蝶儿点点头:“嗯。她是不会玩。”这三位是孙经常跟在一起玩的,作出这判断当然是有理有据。宋比她们高出几个头,年龄也大很多,已发育,完全是一副中学生的样子,先天的小儿麻痹症,有只腿很明显,这种女生在小伙伴们面前有着不可克服的自卑,所以才有可能当面说出孙的痛处。孙什么话都没说,但仿佛一下子就跟众人隔开了。不过真正结束这段烂漫童乐的事件是一次放鸽子。某天孙象往常一样去伙伴们聚集地宋家,但人声嘈杂的景象不见了,只有宋在家:“大家今天都去蝶儿家了,我不想去,昨天就说好了的,你不知道啊?”孙从此告别了这一拨人,躲进自己的城堡认真学习,碰巧有几次得到了老师的当众表扬。有天在学校楼梯上孙遇到两个同学葳和蕤。葳问她:“我们在排练一个舞蹈,你也来吧。”孙早就听闻这两位每天放学都在学校平台练舞,对舞蹈很好奇,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葳和蕤当然看出了孙与昔日伙伴的疏离,借机拉拢过来,以证明自己这个小团体远胜于孙以前那个小团体。小孩子的心思不就是这样“玲珑”么?然而孙也只有艳羡的份儿,因为上了战场才知道自己没有跳舞的天赋。
孙也有阴暗心理。那时候前后桌四个人是一个小组。男女生同桌。她坐第二排,第一排的女生菁是新来的,同桌是一位练武术的男同学卡。菁喜欢各种显摆,当然自身条件也不错,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家境很好,数学学得好。八十年代中期电视正在热映台湾高宝宝主演的《武则天》。菁兴奋得每天在课间都会大秀特秀剧中武则天的各种优雅动作。家境贫穷的卡和孙都十分看不惯,孙因为自己是女生,不便象卡那样当面贬损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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