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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节课一结束瑰就急冲冲赶到孙课桌旁,满脸的愧意,两人回去的路上孙很冷漠,后来瑰就和荷经常一起玩了。孙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原本就不太喜欢瑰的张扬。瑰从小在农村长大,比较野,脸上有着农村人常见的肤色不均痕迹。家里五姐妹,瑰是老幺,也是这个家中书读得最多的,备受家人宠爱。瑰的母亲对这五个女儿的称谓是:“一,二,三,四,五。”经常听到楼底传来叫喊声:“二哎,三哎,四哎。”是瑰母招唤自己的子女们。有位也是农村来的女生看不惯瑰,某天值日时在瑰的课桌上用白粉笔写上三个大字:“马屁精”,这女生的粉笔字写得好,在班上是出名的。瑰第二天早上看到立刻大哭起来,直到早读结束。初中毕业快要进高中时瑰突然来孙家叙旧,话题自然落到即将到来的升学上。孙以为瑰要去翱翔,不料瑰笑道:“我要是去翱翔,现在怎么会来你家!”三年后瑰去汀菲读中专。两人在楼道上相遇,瑰很热情,孙冷冷地。
孙一直都是一个小气的人。
听母亲说瑰毕业后承包了百货公司一间门面做小生意。母亲和瑰的爸爸都在这家公司上班。
哥哥姐姐都在岩州工作读书,孙天天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听母亲诉苦抱怨,后来发展成家暴,家无宁日,读高中时两人终于离了婚。家中的存款都在父亲手中,是母亲提出离婚的,没分到钱,但两人都争取她,她想都没想就说跟母亲,姐姐笑着说:“这下父亲总算知道钱不是万能的”。
据说跟父亲的关系,意味着自己对金钱的态度?孙从不重视金钱,尽管工作后很享受金钱带来的生活滋味。其实从小都受钱的苦,她也该长点记性才好。
父亲最初与母亲反目时,孙帮过母亲一次,遭到父亲痛斥,后来对她一直都很冷淡。最后一次父亲来到家门口,正好是姐姐开的门。准备离婚的时候父亲就搬出去了,那时候手续已办得很有一段时间了,孙听到声音犹疑着从卧室走到客厅。父亲与姐姐说了几句话,转向孙:“我和你母亲离婚,你是跟我还是跟你母亲?”语调中有一丝久违的和蔼。
两人第一次离婚后,当孙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年寒假大哥说父亲想见见她,母亲同意了。记得是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现在属于岩州下属的召含市。父女相见的场景很冷清,孙只记得几个人围在炭盆旁烤火,大家都很沉默,没人说话。
复婚后起初父亲待她还不错,发现她很任性后,就经常贬她,当她抗议时父亲说:“父母再有错在子女面前是没有错的,”然后引用了一句古话,“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父亲做会计做了一辈子,出生于地主之家,小时候受过私塾教育,一生都喜欢古诗词,在子女们面前说话喜欢掉古文。爷爷奶奶在□□中被斗相继死去,父亲也受到牵连,很早就退休了,退休金微乎其微。平反后父亲的难兄难弟们都相约要复仇,几年后父亲放弃了,并反过来劝解兄弟们。父亲的人缘一直不错。
80年代父亲陆续在一些公司打工,90年代初正是捷州经济牛市,父亲一度升到盛景公司总会计师的位置。批评孙多次发现收效甚微,很失望地说了几次:“疼孩子最疼顺头儿。”她朦胧中知道这是对她不满的意思。现在想来父亲最器重的是一手带到大的大哥,但大专毕业的大哥有时倔得很,姐姐做家务事最能干,人也聪明,后来考上的还是本科,性格活泼,较受父亲看重。姐姐比孙江大七岁,大哥比孙江大九岁,孙江一直都很孤单,对环境的反应力弱,也从来没有争宠的意思。其实她模模糊糊感觉到父亲总是在她软弱的时候打击她。
那一年全国上下很多人死于脑膜炎,一时间人心惶惶,孙江的咽喉痛得不能说话,父亲带她去慈德医院。医生说了句:“扁桃体发炎。”然后埋头写诊单。父亲突然问到:“是不是脑膜炎?”医生点点头。读高中的姐姐回到家进厨房问父亲:“江江什么病?”孙江就坐在客厅,父亲把房门一关。过了一会儿,姐姐出来了笑着说:“我还说什么病,简洁一年四季都得扁桃体炎!”简洁和吴语是姐姐的铁杆知己,两人的父亲都是慈德医院的医生,慈德医院是捷州市最好的医院。姐姐说出这句话相当于一锤定音,孙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想想刚才父亲关门的动作觉得很好笑,也可气:真的要是绝症,这样当着她的面特意去关门才说病情不是暗示是什么?有次父亲大概是刚刚和班主任谈了话,回到家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劈头就是:“徐老师说你现在成绩还行,估计以后就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阳光灿烂的日子
孙江黯然神伤,初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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