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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忍辱含羞,缴了银子,灰溜溜地出宫。
八戒无处喊冤,便自找台阶道了句“破财消灾”。
沙僧终于领教了“学会作贼就偷师”的厉害,心有余悸地骂到。
“一张嘴就是五百两,比乌鸦更黑!”
捱到晚上,沙僧借口心烦,买来两坛老酒,将八戒灌得昏头昏脑,等他鼾声一起,便纵身跳上半空,腾云驾雾,直落金銮殿飞檐兽头,刚刚站稳脚跟,不料却惊动了数十只栖身檐下的乌鸦,纷纷振翅乱飞,引来若干巡夜侍卫,朦胧之中,看见人影,马上鸣金传讯,展开围捕。
沙僧仗着艺高胆大,要入宫窃回盘缠,他做梦也想不到竟会被乌鸦坏了大事,眼看形迹暴露,火光冲天,更怕被人认出头脸,急忙纵身逃离王宫。
众官兵只见黑影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个个心惊肉跳、疑神疑鬼;有的说女鬼还魂,有的怕邪魔作祟,有的讲乌鸦显灵,有的念菩萨保佑,只有一个靠得最近的侍卫,隐隐看出一丝端倪。
“好似秃顶发光,和尚模样。”
沙僧逃回驿馆,八戒仍在打鼾,忽然从梦中放出一串响屁,仿佛是在提出抗议……
天明之后,官兵大肆搜索,连驿馆也不放过,翻遍每个旮旯,连大仙的毛都找不着,只好悻悻离去。
知府老爷公报私仇,一口咬定猪妖行刺,于是一边写表申奏,一边斩下两颗猪头,悬挂城门示众,永绝后患。
官帽国
诗曰:
冠冕堂皇黑心肝,颦笑之间会栽赃,
酒色财气皆入囊,一顶乌纱千万贯。
又一日,大雨滂沱,八戒沙僧湿漉漉奔到江边,水面大雾弥漫,愁烟阵阵,不知有几长多宽。二人沿岸搜寻多时,依稀看见一个渡口,等了半晌,才盼到一支乌蓬小船慢慢驶来靠岸。
船上除了一个撑篙的,一个摆舵的,舱中还坐着一个戴乌纱的管事,一看和尚登船,便来收取银两。
八戒没有银子,却会笑脸哄人,“施主若肯渡和尚过江,老猪念一卷平安经,包你永不翻船!”
沙僧被雨淋久了,早已麻木不仁,一张口便嚷着“拆船卸舵,大家散伙。”
那管事见沙僧恶行恶状,有点怕他,只好忍气吞声开船,送二人过江。
上岸后,也不知走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只有寒风凛冽,道路泥泞,天色暗如锅底。可怜二人衣湿腹馁,寒邪侵腠,八戒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抄片衣襟擦了擦黏涎鼻涕,就势缩头抱手,弓背倒走。
“冷也!”他上下牙齿乱嗑,“发抖矣。”
沙僧也冷得直打哆嗦,于是学着八戒弓背倒行,却被土坷垃绊了一跤,险些摔倒,他本能地一跃,感觉甚好,索性一步一跳,几下子便超越八戒,正当他跳得高兴,突然屁股撞上尖硬之物,一下子蹦得老高,哇哇大叫。
二人掉头转身,只见一队官兵挺枪列阵,后面跟着一个头目,抿嘴蹙眉,似笑非笑。
“原来是军爷公干,”八戒挤出笑脸,点头哈腰,“恕老猪脑后无眼,这就让边。”
“一派胡言!天底下哪有人用屁股认路,分明是戏弄本官,藐视王法!”那头目大手一挥,定成重罪。
众官兵一拥而上,将八戒沙僧五花大绑,长枪往索眼一穿,抬着二人风风火火直奔军营。
二人手脚被捆,再也凶不起来,“可怜啊,和尚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十几里地片刻即到,二人被抬进军营大帐,那小头目见了大头目,立刻单膝跪地。
“禀大人,卑职带队巡哨,抓获两名倒行逆施、目无法纪之奸细,请老爷发落。”
百户长老爷祖宗八代都是开棺材铺的,颇知升官发财之道,为了出人头地,花费大把银子捐了顶官帽;平日里发发脾气、抖抖威风,倒也惬意,只苦于一时找不到借口克扣下属饷银,此刻突然冒出两个奸细,正好当作把柄。
“混账!抓到奸细为何不就地正法,偏要送来难为本官,如此居心不良,当属奸细同党,待老爷盘诘之后,再慢慢与汝算帐。”
百户长老爷将小头目骂出大帐,随即吩咐几名亲兵,打起灯笼,将奸细抬往千户长大营邀功。
千户长老爷出身行伍,仗着千斤蛮力,赢来一顶武举官帽,故而打心眼里瞧不起那帮用银子捐来的百户长,一看到他们,便爱理不理地用鼻孔发话。
“嗯哼——”
百户长深知官大一级会压死人,赶紧毕恭毕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