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页)
霍小玉方才正执笔蘸墨,受惊后猛然转身,笔尖的墨汁就甩出一串,其中一滴正好落在他的鼻尖上。李三思这么用手在鼻子上一抹,脸上那团墨迹越发大了,活像个小丑。霍小玉瞧着他这副滑稽样儿,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李三思假意皱眉怒道:“笑什么笑?我买你回来是伺候我的,可不是让你作耍玩闹。出去!我要换衣服。”
霍小玉立时不笑了,咬着嘴唇低头出了屋,带上了门。李三思取毛巾擦净了脸,接着换下了染着一身茶渍的衣衫。霍小玉再进来后,脸上再没笑容,低着头,绞着双手侍立在一旁。
李三思指着书桌上刚铺好的一张白纸,问道:“你这是要写字么?”
霍小玉怯生生地答道:“回公子的话,我刚才闲来无事,又不敢随意出门,就想着拿公子的纸笔胡乱涂画一阵。其实我识不得几个字的。以后……以后再也不敢擅动公子的纸笔了。”
李三思瞧见她神情拘谨,明白她是将自己那番假意喝斥的话当了真,也就暗叹一口气,说道:“你不仅识字,而且你的字定然是写得比我要好得多。在鸣玉院里,你瞧见我写的字的时候是捂着嘴偷笑,我可是瞧在眼里的。以后你爱写字就写字,爱作画就作画,全然不用背着我,更不必强要掩瞒。没事就写字画画儿是好事。又不是像我们那儿的姑娘一样,没事就写支票画脸蛋儿,有什么不好?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就是狗屁!”
霍小玉虽然听不懂“写支票”是什么意思,但李三思称“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狗屁,到是说到她的心坎儿里去了。她自幼爱好书画文章,父兄虽然并不阻拦,但也不以为然。
她不禁脸露微笑,暗想:“公子有时说话虽然粗鲁,但见识与心胸到是不寻常。”
李三思又笑着道:“你这就写几个字给我瞧瞧。”
霍小玉应了,走到书桌前提笔重新蘸好墨,随手在纸上依次写下李三思和她自己的名字。李三思瞧在眼里,心中却想,一般人随手写字都是先想到自己的名字,她却先写我的名字,唉,看来她心里到底是有了主仆尊卑之念。
再细看她的字,果然是字体工整妍秀,笔法端凝却不失灵动跳脱,更偶于规矩之外突出肆意任性之笔,教人眼前一亮。李三思对书法鉴赏,也就半懂不懂,只是隐约觉得字如其人,这字迹的神韵到是似乎颇合她的性子。
李三思故意夸李地拍手称赞,说道:“你的字写得这样好,不如以后就教我写字怎样?”他这话并非全是逗乐子,而是真心想学。毕竟,要在这大明混世界,拿不出一手让瞧得过去的字是不行的。
不待霍小玉回答,李三思便朝她作了一揖,说道:“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霍小玉心中一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此将先前的拘谨和委屈抛却了大半,连连摇手道:“不成,不成。我的这字,若是敢为人师,教我爹知道非得骂死我不可。”说到此处,神情又却突然黯淡下去。
李三思却没注意到,而是在想着另一件事,随口问道:“书画一体。你既然写得好字,作画想必也是会的。不知道你见过徐文长画的竹图没有?”话问出口,他便觉得问得不合适,这小妮子的年纪这样幼小,徐文长是当世名士,他的画又岂是寻常人家能求得到见得着的?她又怎么会见过?
哪知霍小玉却答道:“见过。原来我家中刚好有一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章 请神原来也不易
李三思颇感意外,问道:“你既然见过,且说说徐文长画的竹图是不是用的写意笔法,只是廖廖数笔便能勾勒出一丛修竹,枝节之处十分模棱?”
霍小玉道:“笔法什么的,我道行浅得很,也瞧太不明白。只是磨着我爹给我讲过一些,说是徐先生最爱画竹,所作竹图甚多,尤其善画雪竹。他画雪竹独有妙法儿,故意不使好笔,纯以瘦笔、破笔、燥笔、断笔勾勒枝干,绝不类竹;然后以淡墨水勾染而出,积雪竹丛,隐约可见。我爹说,这是注力神韵而不重实笔的画法儿。这么说来,到也像是你说的所谓写意了。”
李三思低头揣摩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所料不差。
他既已心中大定,便有了心思想别的事情,向霍小玉道:“你既然提起你爹。我到正想问一问令尊和令堂是何人?你家人现在何处?你是与他们失散了,还是被拐卖了?我或许会有法子能替你寻得到。”
霍小玉摇头,微微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我爹娘都是普通百姓,说了你也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