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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老主任要做什么，程龙坐得有点不自在，他在想，也许他真的如别人说的，自从那事发生之后，他就变了，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什么事都思前顾后，唯恐再发生类似事故，让他生不得安宁。

手术的成功让他找回了一点自信，可这个自信却又建立在违反医院行规的准则上，使他想改变现在这个状况却又怕经历不起另一番风雨，在心里斗争了许久也不见李秋说明来意，叫他来又不说来做什么，难道现在的领导都这样对待下属？

他不得已逼着头皮上阵了，老子现在就借写病例遁，看你还能稳多久，他首先试探性的说道：“主任，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回去写病历了。”

“不急，先喝茶。”李秋阻住程龙，对方也不过是个年轻人，自己好像给他压力了，连忙换上和蔼的笑容。

难得领导给自己倒茶，不喝白不喝，程龙也不客气，端起吹了吹，饮了起来。

呃，茶还不错，别误会，他一介乡下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茶道，也不懂他现在喝的是什么茶。这大凌晨的爬起来做手术，难免有些困乏，他之所以认为茶不错是因为这茶喝起来貌似很提神的样子，

“小龙呀。”李秋拉长了声音，又道：“你不介意我叫你小龙吧。”

既来之则安之，程龙也放开了身子，平和地答道：“无所谓。”

李秋又道：“呵呵，你是咱们医院的这届的实习生吧。”

程龙点了点头，废话，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还会不知道我在医院里是干什么的。

“哪个学校的？”李秋又问。

“忠山医学院。”反正就是他不说，李秋去医务处查下他的档案，还不是一样知道他的底细。

“哦，那可是好学校呀，各个出来的学生都很有前途，小龙啊，你们也快结束实习了吧，怕是已经找到工作了吧？”

程龙摇摇头，老子有前途个屁，你说的是忠山医学院的本科院系，老子不过是专科院系的，还在为以后的工作烦恼呢，按家里的想法是想自己做一个医生的，只是自己对医学兴趣有所欠缺，学识不算很好，再者医生这行业，学历不高不行呀。

现在这些医大院要的不是博士就是硕士，最低也要本科生，一听到是专科生就遇到瘟神般问也不问就赶人了，专科生也只能去一些乡镇卫生所什么的，只是去那地方想养活自己都难。

主任打听这些做什么？难道是看见自己刚才表现不错想留招自己到附属医院来？那可是好事情呀！程龙精神不由一亢，不过他马上也萎了下来，那只是想想而已，不太可能实现的。

不是附属医院不招人，只是大家都知道，附属医院那种顶级医院，本科生想进来都非常之难，甚至可以说有才学没后门都别想进这个门，何况自己只不过一个医学专科生，有点异想天开了。

我吃饱撑着没有事干，跟他闲谈聊这些蛋疼的事做什么，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趁着还有点时间，自己再去补下睡眠吧，昨晚睡不好还大早被叫起来手术，现在才坐一会就泛起困意了，连喝这“好茶”都经不住的困意。程龙想罢，再一次可耻的运用写病历遁法，道：“主任，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先回去把病历给填了。”

“别急呀，有，有事！”李秋再一次让程龙坐下，然后拍着脑袋，为自己解围道：“人老了，记性不好，总是东拉下西拉一下的，跟你说着说着就忘正事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快点把话说完吧，你一个领导就别折磨我这个实习生了，程龙痛苦的揉了揉眉头。

“嗯，那我们说正事，小龙，刚才患者是不是诊断出错了，不是冠状动脉粥化？”李秋每周都带着科室里的医生查房几次的，对于胡大富这样特殊的病人，他想不记住都难。

程龙为其手术的全部过程都落进李秋眼里，在程龙清理管道血栓时，李秋就怀疑起先的诊断有所失误，这个患者应该不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应该是因血栓堵塞管脉引起类似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的疾病，只是当时还有麻醉科的医生在场，如果当场指出，麻醉科会笑话自己的科室的，要知道，表面上各个科室相互合作融洽，其实暗里相互较劲，谁也不服谁的。

“嗯，只是血栓堵塞，不过那血栓颜色上比较暗，与管壁粘合比较紧，覆盖面积也大，很像血管粥样化……”程龙并没有打算隐瞒，实话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