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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的指示到住院部排了队,等了两天便住进了病房。一切都消停了下来,江凯国有些坐不住了。妻子看他尽愣神,问是不是有案子放不下,他说没有,只是想去看看边副厅长,顺便让边副厅长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个过硬一些的专家。妻子笑了,说:“想去看你的师傅,就说看你的师傅呗,我还不知道你?”江凯国嘿嘿一笑,妻子又说,“反正我这儿也没啥事,吃喝拉撒又用不着伺候,快去快回,早去早踏实。别忘了替我问声好!”
江凯国给暖壶装满了热水,又给妻子剥了一个香蕉,然后到值班室给医生、护士打了招呼,这才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透过公共汽车的玻璃窗,看着省城繁华的街景,江凯国不由得想起多年以前逛省城的情景。记得追对象的时候,时任刑警队长的边副厅长对他特别照顾,只要忙完一个案子,就给他两天假,安顿他带着对象多到省城逛逛。那时,好多新电影都是俩人依偎在省城的电影院里欣赏的,头一次抓妻子的手,就是趁黑咕隆咚没人留意的机会,一把捏上去的。当时《追捕》里的冷面男主角高仓健简直让妻子入了迷,江凯国陪着她连着看了两遍。自那以后,俩人的恋情就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迅速达到了颠峰,没过多久,便点响了喜庆的鞭炮。
但是自过门以后,就几乎很少如婚前那样带着妻子来省城逛逛了。因为自己提了干,先是探长,后是队长,肩上压了担子,而且越来越重,同时随着人们物欲的不断增强,犯罪率比以前高出了许多,手里的案子一个等着一个,怎么也忙不完,也因为孩子出生之后,生活忽然就变得远不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在,往日的那种闲情逸致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渐渐地被日复一日的繁杂琐事无声无息地吞噬掉了。
妻子原来是城西派出所的户籍警,文静大方,工作也特别认真,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年年都是先进。后来,患上了风湿病,来不来小腿肿得跟大腿一般粗不说,还经常心慌气短,有时憋得半张脸都青紫青紫的,工作起来很吃力。去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便在他和边副厅长的劝说下,申请了提前退休。回想起来,多年来忙于工作,欠着妻子欠着儿子欠着这个家的实在太多,虽说到省城逛逛不方便,可陪着妻儿到公园转转也没有几次,尤其是孩子大了能自己出去玩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妻子一起走进过公园的大门。要命的是妻子从来不要求什么,温顺贤惠,相夫教子,没有埋怨过一句。今年妻子说想到股市玩玩,他也就满口答应,为的是让妻子自己能解解闷,反正只投进去了两三千块,赔了赚了也大不到哪去,图个舒心自在。
急着想见边副厅长,确实有工作上的事需要请教,但刚才说想通过边副厅长找个过硬的专家,也绝对是心里话。缠在妻子身上的那种难愈的疾病,一直是他心头的隐痛。
第三十七章第三十七章
省公安厅有一站,下了车走不了几步便见到了宽展的大门。江凯国已经好久没有走进这里了,自那年师傅由局长升为副厅长的时候给师傅送行来过一次,之后来厅里开过两次会,便再也没有与师傅碰过面。
厅办公楼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不但是一栋高高的新建筑而且从里到外都显露着现代化的风貌。
按照一楼大厅的指示牌,乘电梯来到边副厅长所在的楼层,然后盯着悬挂在门框上的标示牌,江凯国很快找到了边副厅长的办公室。他先悄没声地弄一个门缝,见边副厅长一人正抽着烟在琢磨着什么,便索性将门推开,洪亮地来了声:“报告!”
这声“报告”将边副厅长从沉思中惊醒。一看是他,边副厅长高兴地离开办公桌,张开双臂向他拥来。
双臂张得很开,仿佛江凯国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一项任务刚刚凯旋,高兴得要将江凯国抱起来。但从略显僵硬的步态中,江凯国看到了苍老,看到了岁月的无情,也忽然发觉,自己也早已不是刚从警校毕业,初次站在师傅面前的那个江凯国了。
“小江!”边副厅长叫着,想将两只手伸到他的后背,与他紧紧地拥在一起,但抡圆了架势也只抱住了他的两个肩膀。江凯国一阵激动,迅速伸出手臂托住了边副厅长的的后腰,亲热地回应道:“师傅!”
边副厅长看出了他的用意,不以为然地将他的手从后腰掰开,笑道:“老是老了点儿,但还不至于让人扶腰搀背。梁子给我来过电话,说你要过来,我就哪儿也没去,上午有个会都没去参加,估摸着你随时都会出现。”
边副厅长高兴地将他按到沙发上坐好,然后快步返回办公桌,弓下腰伸手拉开一侧的柜门,取出两瓶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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