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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男人在一起时,闹得没了规矩,再难听的话,只要能想到就能说出口,打击人的人口无遮拦,被打击的人也不屑一顾,只要快乐,只要能找到乐子,把天吹破都行,把地乐破也行。
“请各位坐好,前面发现大量云雨层,飞机马上要穿过,可能会有轻微颠簸,但请不要紧张,颠簸很快就会过去……”飞行员的话使大伙儿暂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其中很少有人经历过这种事,所以大部分人还是感到有点紧张,都闭上嘴不再打闹了。
“别担心,只是云雨层而已,这在飞行途中会经常遇到,都保持镇定吧,没事的。”卢东阁的话刚宽慰大家的心,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事,但话音刚落,突然一阵轻微的颤抖传来,很多人都惊呼起来,机身抖动越来越厉害,好像要散架了,随时都要掉下去似的。
“糟糕,是不是遇到暴风雨了。”这个想法刚从卢东阁脑海中一闪而过,感觉飞机抖动得更加厉害了,飞机在空中来回打转儿,像在下降,座位上的人都滑落在地挤成了一团。
“冷静、冷静,不要乱。”卢东阁努力抓住座椅,但还没站稳又摔倒在地。
天气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飞机此时已经爬升到4000多米的高度,周围是一片浓浓的云雾,飞机外部也开始结冰。幸好这些飞行员都是在这条被称为“骆峰航线”的航线上飞过无数次的人,经验非常丰富,其中一个飞行员立即在挡风玻璃上喷射酒精,但是因为气温还在不断下降,这样做的效果微不足道,冰块仍然没被化掉。
沈航紧紧地蜷缩在座椅边,感觉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难受,突然感觉飞机猛地转了个圈,一阵眩晕袭来,那情形简直比之前在重庆遭遇日军空袭时还难受。
飞机正下面是万丈深渊,如果再下降,可能会撞击到峡谷,到时候肯定机毁人亡。飞行员们尽力往上拉动操纵杆,温度表指示气温还在继续下降,驾驶舱的挡风玻璃上全被冰凌覆盖,进入了真正的盲飞状态。
“天啦,是不是要撞上了,飞机是不是要爆炸了?我都还没结婚呢,爹呀、娘呀,陈家要诀后了……”陈光耀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呼叫,再也顾不上拽上几句之乎者也,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完了完了,看样子是要坠机了,吾命休矣!”
机舱里的这些年轻人从未遇到过比这更令人恐惧的事,他们可以在敌人面前勇往直前,视死如归,但现在的情形却使大家陷入恐慌,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这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虽然这几名经验老道的飞行员都曾无数次地飞过这条航线,但也还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糟糕的天气状况,整个机舱完全被冰凌罩住,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仿佛在冰窖中盲飞一样。
“加温系统已经停止工作,不能继续上升了。”一个飞行员大叫起来。正在操纵飞机的飞行员通过动力显示表发现发动机还在正常运转,所以知道情况还不算太坏,忙屏住呼吸稳了下来,希望可以挽救飞机上的生命。
机上的报务员一直不停地调转机外的环形天线,以防冻结。飞机已经爬升到了6000多米高度,再也无法继续上升,机舱里的温度已经降到很低,大伙儿都明显感受到了阵阵寒冷袭来。
卢东阁伸手抓住了一只手,才吃力地站起来,加上开始缺氧,他已经冷得直打哆嗦,但仍然努力用颤抖的声音安慰大家:“很快……就会没事了,请大家不要乱,飞行员正在努力……”
沈航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冷静,他死死地抓着座椅,仍然保持先前的姿势,目光炯炯地盯着驾驶舱方向,没有任何出格的心思,也没有生与死的概念,只是在默默地祈祷危险赶紧过去。
此时,机舱内测窗户也开始结冰,温度还在继续下降,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心上。
飞行员用环形天线测得的飞机方位表明飞机仍在航线上飞行,只要不偏离航线,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但他们必须做好另外的打算,因为无线电在雷雨中以及下雪和结冰条件下都是非常不可靠的,有可能出现故障,谎报信息。虽然大家明知有可能不准,但心灵上还好有所寄托,不至于放弃求生的本能。
又飞了一段距离,这种令人恐惧的情形果然很快过去,飞行员们凭借自己的经验把飞机引到了正确航线,开始在云层上平稳飞行。
沈航笑了,机舱里另外的人在得知飞机已经回到航线时,也都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惊险情景中,但都坦然多了。
“卡嚓、卡嚓……”就在大家的心情慢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