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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涤手套,全身立刻打了个冷战。
犹大。犹大之吻。车子沿史兰冬街行驶,哈利心里想着萝凯口中那饥渴的舌头、她温柔的叹息、高声的呻吟、他撞击萝凯时骨盆的痛感、他停下时她沮丧的呼喊,只因他希望时间能延长一点。她去找他并不是去寻找长久关系,她是去驱除恶魔、净化身体,好让她可以回家净化灵魂,清洗家里每一层楼,越快越好。
“打电话去诊所。”哈利说。
他听见卡翠娜的手指快速移动和细微的哔哔声。她将手机交给他。
包格希接电话的娴熟口吻混合了温柔与效率。
“我是哈利·霍勒,请告诉我,如果我罹患了法氏症候群,应该看哪位医生?”
一阵静默。
“要视情况而定。”包格希迟疑地说。
“视什么情况而定?”
“要视你的发丝有什么症候群而定。”
“原来如此。请问费列森在吗?”
“他已经下班了。”
“这么早?”
“他今天要去打冰壶,请你明天再打来。”
她的口气透露出不耐烦,哈利心想她应该正要下班。
“他是去比格迪冰壶俱乐部吗?”
“不是,是私人的俱乐部,在富丽别墅。”
“谢谢,祝你有美好的夜晚。”
哈利将手机还给卡翠娜。
“我们去把他带回局里。”他说。
“谁?”
“那个法氏症候群专家,他的助理从来没听过他有医治这种病的专长。”
问路之后,他们找到了富丽别墅。那是一座奢华的别墅,二次大战期间,这座别墅的主人广为全世界所知,不像驾驶木筏的水手和勇闯北极的探险家在挪威以外默默无闻;当时富丽别墅的主人就是挪威叛国贼吉斯林。
别墅南边的山坡底端有一栋长方形木屋,看起来如同旧时的兵营。一走进木屋,迎面袭来的是寒意,走进隔壁房间,温度又更下降了些。
冰面上有四名男子,他们的呼喊声在木壁间回荡,没有人注意到哈利和卡翠娜走进门来。四名男子正对着溜冰场上一块滑动的闪闪发光的石头喊叫,那块石头是重达二十公斤的花岗岩,名为钠闪石,原产地是苏格兰的艾尔萨岩岛。练习场末端的冰层底下,一内一外画了两个圆圈,冰壶滑动到圆圈前缘就被另外三个冰壶挡住。在练习场上滑行的男子用一脚保持平衡,另一脚在冰面上踢动,同时彼此讨论,用刷子支撑身体,准备下一个冰壶。
“真是一种高傲的运动,”卡翠娜低声说,“你看他们那个样子。”
哈利默然不语。他喜欢冰壶运动,这种运动具有冥想的元素,你必须看着冰壶缓缓移动,在零摩擦力的世界里旋转,仿佛美国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拍摄的太空漫游情节中的宇宙飞船,只不过伴随着的不是施特劳斯的音乐,而是冰壶安静滑动的辘辘声响和刷子猛烈刷动的声音。
练习场中的男子看见了他们。哈利认出两张脸孔,其中之一是经常在媒体上露脸的亚菲·史德普。
费列森朝哈利溜了过来。
“要不要加入我们啊,霍勒?”
他在远处大喊,仿佛这句话是对其他男子说的,而不是哈利,接着他发出听起来相当愉快的笑声,但他下巴的肌肉线条背叛了他假装愉快的意图。费列森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口中喷出阵阵白雾。
“游戏结束了。”哈利说。
“我可不这么想。”费列森微微一笑。
哈利开始感到冰面散发的寒意渗入鞋底,往双脚蔓延。
“我们希望你去警署一趟。”哈利说,“现在就走。”
费列森脸上的微笑瞬间蒸发:“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们说谎,你并不是法氏症候群的专家。”
“谁说的?”费列森问,瞥了其他冰壶玩家一眼,确定他们站得很远,听不见这里的谈话。
“你的助理说的,她根本没听过这种病。”
“听着,”费列森说,语调中多了之前不曾出现过的绝望,“你不能来这里把我带走,而且就当着他们的面……”
“你是说你的客户?”哈利问,越过费列森的肩膀望去,看见史德普一边刷拭冰壶底下的冰层,一边打量卡翠娜。
“不管你到底想查什么,”哈利听见费列森说,“我都很乐意合作,可是你不能故意羞辱我,把我毁了,这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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