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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比随风小筑华美多了,但如此美景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总不自在。呃,虽说随风小筑也非她的疆域,可住惯了,即使对兰尘这样将空间区分得非常明确的人来说,那层隔阂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人真是惯性超强的动物!
留下煦儿在亭外几米远的地方充当山门,薛羽声步履慵然地走近仿佛是处于发呆中的兰尘。不过,在薛羽声踏入亭子的时候,兰尘回过头来。
“真巧啊,薛姑娘也是来赏这落花流水的么?”
露出明媚的笑容,薛羽声优雅地在椅上坐下,道。
“应该不能说巧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这风雨台迎客也快三年了,沈公子你可是第一位赴宴的女人呢,也是第一个带大美女来风雨台的人。”
“……薛姑娘好眼力。”
称赞不咸不淡,兰尘细细回忆着绿岫的装扮和表现,虽未易容,但“沈盈川”的温雅贵公子形象应该说是很成功的,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你,我记得;她,一半是直觉。”
“记得我?因为初八那天?”
“对。”
“记忆力真好!”
这称赞是完全真心的,兰尘的外貌绝非出众,能凭两三个月前的匆匆一瞥而记住她,薛羽声的识人能力非同一般。
“没那么厉害,那天你的表现十分惊人啊。”
被真正语震四座的人这样说,感觉还挺奇怪。眨眨眼,兰尘正想问花魁小姐是否觉得被她女扮男装的拜访冒犯了时,薛羽声道。
“那首诗是你写的么?”
“……蒹葭》?”
薛羽声点点头,兰尘看着她。
“不,不是我写的,可是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适合我?呵,你敢说我还不敢接受呢!既是身处风尘,我也不在乎什么,只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倒也见不得玷辱那样一首清俊的好诗。”
“不会的,耳闻加上眼见,我相信薛羽声不是庸脂俗粉。”
那张绝世容颜上的笑容蓦地深刻了许多,薛羽声眯着眼睛紧紧望向兰尘。
“耳闻?眼见?你相信什么呢?渌州无人不知我薛羽声早已从含笑坊赎身却不肯脱离妓籍,这样执迷于男人和钱财,如何不是庸脂俗粉?不对,应该说,是比庸脂俗粉更不堪。”
“善与恶并非永远界限分明,而要评价一个经历过风尘的人,更不可以一言蔽之。人都有过去的,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满身污浊,至于是为了什么陷进这团泥淖里,我不知道,也不愿打听,因为我没有那个权力亦没有那个勇气去窥探别人的伤疤,对人,我只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且其实我认为女人执迷于男人和钱财绝不是万恶,且不说饮食男女原就是生活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再者,毕竟在这个国家里,女人大多数都是依附于男人的,不管是青楼妓女,还是闺秀贵妇,都一样得用心抓紧男人和钱财,方能保证生存。”
“呵,倒看不出小姐你这么能言善辩?可惜,怎么会一样呢?轻浮与忠贞,怎么会一样!”
“认真来说,的确是不一样。我也没有愤世嫉俗的必要,只是比较倾向于认定,做同样事的人,不一定有同样的心思。也许别人有理由说你轻浮,但我没有丈夫被你抢走,没有兄弟为你耗尽家财,没有儿孙因你成浪荡子,所以我可以为初八那天你的表现而欣赏你——没必要对一个自大的男人客气!”
薛羽声的笑容渐渐缓下来,她抬手支起头,愉悦的声音分外动听。
“会说这种话的人,想来只有两种,要么出身青楼,要么来自江湖——真正的江湖。你是哪一个?”
“抱歉,本人就是布衣百姓而已。”
“我要如何相信呢?连名字,沈兰尘,沈兰尘,我有点好奇,能从这三个字里推出你真正的名字吗?”
“姓兰,名尘,我叫兰尘。人如其名,是那种微尘般的小人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虽然对薛羽声的印象很好,但兰尘素不易与人深交,她习惯礼貌地点到即止。看着兰尘淡淡的笑容,薛羽声良久才曼声道。
“那么,我就相信吧。”
“谢谢!”
“不客气。”
薛羽声轻轻点头,慵散地伸手折下栏边一朵半开的白色牡丹。
“如此算来,你们来我这风雨台的目的亦不可说了?”
兰尘想了想,略歉然笑道。
“也不是不可说。我们,是想结识朋友,薛姑娘的风雨台之约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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