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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虹面色一变,似要发怒,待见他飞身遁走,忙叫道:“九翁!”也随着他飞身投入竹林。
卓南雁听他们说及明教往事,心中一颤:“易伯伯说,我爹在世时明教曾因护国还是护教,引发一场急变,明教中人因而心气不齐。想不到过去了十多年依然如此。”正自发愣,一旁的林霜月却道:“咱们走吧,我先带你们前去安歇!”卓南雁和余孤天便跟着她一路前行。
岛上到处都是树荫竹影,潇潇的竹叶在这冷肃季节不算繁茂,但黯淡的夕阳光芒却只能无力地从竹荫间隙里投下点点昏黄的光晕。林子中也不知是什么水鸟在鸣叫,那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有人在拨弄木梳的齿子似的。卓南雁和余孤天手行走其中,卓南雁只觉处处新鲜好玩,余孤天却双手抱肩,心底泛起阵阵的冷寂孤单。
再行得片刻,眼前豁然开朗,一处极大的庄院耸立在宽坦空旷的平地上。庄院背后是一座高耸的山峰,乱石高矗,枯藤横生,嶙峋巉岩映着苍紫的暮色,显得格外峻峭。这庄院依山而立,三面环水,便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夺人气势。庄内院落四合,屋宇甚多,以参差的竹林四处点染,别具情致。林霜月带着二人转了几转,进了竹林深处的一处乌头门高耸的宽大院落。
院子里屋脊迭起,前堂后寝全是歇山式大屋,飞檐四挑,颇有气势。卓南雁的目光却一下子院子当中一块青闪闪的太湖石上,那上面银钩铁划地刻着一个“剑”字,在一抹金色斜阳的映照之下,便有一股虎啸龙吟,气吞八荒之势。
“这里便是卓二伯当初的居处‘藏剑阁’了,”林霜月在斜阳影子里幽幽看着他,声音轻轻的,似是怕惊起他的沉思,“这个‘剑’字,据说便是你爹爹当年亲手挥剑刻上去的。”卓南雁无语地抚着那凛凛生威的剑痕,心底忽然生出一种难以明状的深切痛楚来。
第一部 拔剑抉云 第十节:孤愤谁诉 红袖添香
卓南雁和余孤天便这么在岛上住下了。
这是一个他们都不熟悉的水的世界,每天一睁眼就能听到吱吱呀呀的橹声,听到渔人用脚踩跺船板催促渔鹰入水的啪啪声,每晚睡觉最后听到的声响也必是远处起伏不定的涛声。卓南雁觉得这个世界新鲜而又神秘,美中不足的是他仍旧不能习武。
第二日一早,卓南雁和余孤天这两个新来的孩子便跟岛上数十个少年教众混在一起习拳。可卓南雁还是老样子,练不了几招,依旧大汗淋漓,手足酸软地呼呼喘气。林逸虹见卓南雁喘嘘嘘的样子,想起慕容智的话,这才吃了一惊,给他认真地切了脉之后,不由摇头连道古怪:“你这脉象太过古怪,只怕我是无能为力了。可惜教主仍在闭关,只有等半年后,待教主出关来给你亲自诊治!”
卓南雁大失所望之余,更多了一份焦急,在风雷堡内他不知自己身世,不得习武便不习了,但这时深知自己身负父母和风雷堡大仇,却仍是无法习武,不由急得双目发红,叫道:“林师傅,我……我这辈子当真是废人一个么?”林逸虹叹一口气,道:“教主神通广大,文武医道无一不精,只盼着他能医好你这病吧。嘿,便是医治不好,你也不必过于伤悲,教主励精图治,本教正需各路文武俊彦,从明日起,你便专心习文吧。”
林逸虹说得不错,明教教主林逸烟显是个心怀远志之人,明教这帮孩子都是依着他的安排精挑细选上来的聪慧少年,每日上午演武,下午习文。只有在武英会中凭真本事打出来的出类拔萃者,才会各依所长,投入曲、彭、林和慕容兄弟等人门下专习各路武功。眼下这群孩子便由遭罚的地藏明使慕容行教拳法,林逸虹亲自传授他们剑法。
余孤天在皇宫里虽然学过武,但终究是当作闲暇时的健身小道,从来没有真正下过苦功,武功进境跟群童相差尚远。好在他心性聪慧,挥拳练武悟性极高,加之身负大仇,恨不得早日武功大成,习武之时加倍刻苦。
这一来卓南雁更觉孤单。每个上午,看着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们叱咤生风,挥汗如雨,他心内就是一阵阵的刺痛。
到得下午,二十多个少年男女济济一堂,在通颂《二宗经》、《证明经》等明教经典之后,便在一个白发老儒的带领下,全力研习儒家的经史子集。
开始卓南雁觉着奇怪,在他心中,只觉明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