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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军略也截然不同。信玄是静,他把孙子四如真言(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搬上军旗,自率山队,稳坐阵后指挥。他认为:“对于胜利,取五分为上,七分为中,十分为下。五分可以激励斗志,七分则生惰性,十分则骄傲忘形。”谦信则为动,以“毗”字为军旗,乱“龙”为突击信号,凡战阵必冲锋在前,很少后退。他曾引用《吴子》的话说:“舍生去战则生,怕死去战则死。”
因此两军相遇,信玄总是躲避,要寻找最好的战机予敌以重创,而谦信则勇往直前,甚至露出满身破绽,引诱对方主力前来决战。川中岛的五次会战,往往都会产生这样一种局面,一方攻,一方守,攻的不得其门而入,守的找不到机会反攻,旷日持久,终于各有损伤,罢战归去。
上杉谦信的兵法,后世称之为越后流,分为泽崎景实的“要门”和宇佐美良贤的“神德”两个支派。而武田信玄的兵法,后来被“兵家之凤”小幡景宪所整理和继承,史称“甲州流”。
传统认为,信玄是个阴谋家,而谦信则是义士,然而仔细考究两人的人生历程,却很难将这种评价冠诸于上。首先,乱世用谋本是常理,信玄不但擅长战略战术两道,也非常重视内政发展,其实可称为“名君”。而谦信隐藏在“义”的旗号后面的,也很可能是另外一副面孔:夺取越后守护代之位,或许是为了争夺权势;阻拦武田氏吞并信浓,或许是为了保障越后不受侵略;关东攻略,或许是垂涎关东管领的名号;吞并能登、进入越前,或许是为了夺取天下。
总之,站在战国大名的角度来看,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都没有明确的上洛目标,他们一直扎根本乡本土,逐渐扩展势力,他们之间的碰撞只是双雄势力接壤后的必然结果。所以他们最终选择上洛的时机也都不算好,在势力发展到顶峰的时候双双逝去,或许正是他们最好的结局。这两个人,从根本上来看,也许倒是同一种类也说不定。
拉回来再说两人所处的情势,如果对比双方的实力和环境,谦信的处境比之信玄,可就太过于艰难了。首先,信玄继位时已与南方的骏河今川氏结为同盟,其后又联合相模后北条氏,并最终于天文二十三年(1554年)促成甲骏相三国同盟,彻底保障了自己的侧翼。不仅如此,他还十余年辛苦布置,给上杉谦信张开了一张庞大的包围网:谦信南有武田氏,东南是因为关东攻略而势同水火的后北条氏,西面是也与武田信玄有盟约的越中诸豪强,北方还有佐渡的本间氏和水匪,只有东面若即若离的芦名、大宝寺等诸侯,有时还能够帮上一点忙。
然而,上杉谦信通过毕生的努力,冲破了这张巨网:向南,阻扼武田氏于川中岛地区;向东南,数次击败关东霸者后北条氏;向北,围剿水匪取得了卓越的成效;向西,攻破椎名康种、神保良春、铃木国重等,统一了越中国。直到武田信玄、北条氏康先后去世,东国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毗沙门天神使者之剑了……
●上杉、武田家臣团的对比
武田信玄的谋略共有两手,一手在外,一手在内,他在越后国内部给上杉谦信制造的麻烦,比外部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问题首先要从双方领国化的程度和家臣团的组成谈起。
武田氏彻底完成了守护大名向战国大名的转化,起码在甲斐国内,一元统治非常稳固。武田氏的家臣团主要分为四部分:一是信虎留下来的谱代(世代家臣)老将,譬如前面提过的板垣、甘利,以及原(虎胤、昌俊)、诸角(虎定)、饭富(虎昌),等等,还有信玄两个智勇双全的弟弟——武田信繁和武田信廉;二是源氏同族的穴山(梅雪斋信君)、秋山(信友)、小山田(信有),等等,均已彻底家臣化;三是外乡的降将或者客卿,如来自信浓的真田一族、保科一族,来自诹访的木曾一族(木曾氏和诹访、小笠原、村上,并称为信浓四大豪族)、阿部胜宝、长坂长闲斋、迹部大炊助,等等。
但是作为武田军主力的四大名臣,则都是信玄从下级侍从里亲自选拔并培养起来的,他们包括:仁智勇俱全的“鬼美浓”马场美浓守信房(原名教来石民部少辅景政)、深谙信玄兵法之要的“避战将军”高坂弹正忠昌信(原名春日虎纲,有关昌信继承高坂家一事,日本史学界很多人仍持否定态度)、代替其兄虎昌和信玄长子太郎义信统领无敌骑兵军团“赤备”的山县昌景(原名饭富三郎兵卫),还有在武田信繁死后成为信玄副将的内藤昌丰。
武田家族的这种格局,从信玄的曾祖信昌时代就已经打下基础了,武田氏的一元化统治是逐步地稳固地完成的,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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