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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他高声命令自己的副官,“快把装有探测仪器的直升机开过来,我们要再收集些数据。”
弗兰普顿看着近在咫尺的亨德尔,张口要说什么,忽又打住,对着袖珍无线电对讲机讲起来。亨德尔知道弗兰普顿想说什么——自己何尝不这么想:获取再多的数据又有什么用?自从特罗派尔遭超度以来,对于那气眼——以及超度本身——周围的各种电磁波他们取得的数据已经够多了。在特罗派尔之前,普林斯顿地区根本没有出现过什么气眼,更不用说超度了。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全变了。气眼如幽灵般不分昼夜地在这一地区四处游荡。
这时离气眼最近的几个人正拾起石头土块朝那飘忽不定的空气漩涡扔去。亨德尔开始时还大声叫他们停下,可后来也不制止了,由他们去,因为他发现那气眼似乎并不受任何东西的影响。他看见一个人朝气眼扔出一块石头,打了个正着,可那石头径直穿过气眼,飞了出去,无声无息,没有留下丝毫影响。既如此,何不就让大家以这种直截对抗的方式宣泄他们的恐惧呢?螺旋桨的嗒嗒声响起来,装有仪器的直升机飞来了,降落在大街中央,隔在亨德尔与气眼之间。
从呼叫到飞来,速度真够神速。
突然,气眼朝亨德尔俯冲下来。亨德尔退避不及,只好像鸭子一样忽地弯下腰。毫无疑问这是徒劳的,他自己也很快发现,这样殊无必要。原来气眼并非向他扑来,而是向其它什么东西扑去,只是气眼的一部分扫向他。由于离得近了,森森然耸现在面前,所以一下子显得大了。而且那气眼也的确在膨大,如果再近些观看,可以见到这只气眼约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它还在膨胀,如圆圆的神鸟蛋,如光光的巨鲸头,它盘旋在直升机上,不走了。机舱内,驾驶员正在紧张地调整仪表和镜头……
“啪!”一声闷雷响起。
这一次超度的不再只是人,连整架直升机都消失了,人,仪器,旋转的螺旋桨,一切的一切,全没了。
亨德尔直起身来,冷汗直冒,吓了个半死。
那个叫弗兰普顿的年轻人惊魂未定地问道:“亨德尔,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亨德尔茫然地瞪眼看着他,“唉,只有自杀一条路了。”他平静地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好啦,自杀前再做最后一件事吧,”他说,“我马上出发到惠灵去。狼完了,兴许羊还能帮帮我们。”
惠灵。杰尔明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到通知,说有客人在家里等他。
杰尔明依然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他不会突然中断与顾客漫无尽头的愉快谈话。他的一位顾客打算与他做一桩生意,他们正在对有关条件进行磋商。他已为送信人的打岔向顾客再三做了道歉。顾客再一次把准备提交的投资计划从头至尾完整地解释了一遍,杰尔明耐心地倾听着,最后才举起一双屈着手指的手向顾客摆了摆,示意他完全拒绝。对他来说,这个手势差不多就等于直截了当说“不”了。
谈判桌的对面,本来打算提交投资计划的顾客突然改变主意,转而邀请杰尔明夫妇共赏天狼星。邀请书以押韵对偶句形式写成。
他虽极想谈成那桩生意,但总不能一味坚持着不放啊。
杰尔明不得已只好给了顾客一份正式限制承兑单,才得以摆脱邀请书的纠缠。顾客走了,走时少不得要行些分别礼节,又耽搁了一会儿。回头杰尔明立即打发走秘书,拉上自己的办公室,又在敞着的大门口横牵上一根红绳子,并打了个复杂的三重结。
他回到家一看,不出所料,来客正是亨德尔。
杰尔明对亨德尔疑心甚重,这人几乎自己招认是狼,一个绅士怎能忽视这一点?上次由于惊恐加拉被超度的事件,捉狼之事不像平日里那样显得急迫,因而杰尔明没有呼人捉拿,而放此人走脱。
今日该当如何?杰尔明决定姑且再等一等,缓下结论。他见亨德尔在客厅里小口地喝着茶,不时和杰尔明夫人拘谨地谈上几句,总之显得坐立不安,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男主人回来才使他得到解放。杰尔明把他领到一边,关上门,一声不响,等他开口。
杰尔明为眼前这人的变化大吃一惊,以前的亨德尔总是生龙活虎、行动敏捷而富进攻性的,总之,狼之子的特征、绅士所不耻的品行,这人全具备。而如今这一切全没了,怎么看他都更像一个绅士,形容枯槁,愁云满面,简直就是一个历尽艰难岁月的最后幸存者。
亨德尔不讲任何礼仪,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杰尔明,上次我来见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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