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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氏的二小姐。此人行事光明磊落，口才上佳，极有胆色。隋帝征讨突厥，他单人前往突厥大汗处，说服他们向强隋称臣。这次隋帝派遣他来我大陈，他居然说得皇上心动，让皇上信以为真隋国愿意和我大陈长期和平共处。他是隋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杨素自然也与他交往颇深。”

我想了想，又道：“你觉不觉得你做戏做的太过了，人人都知道你外号建康第一狐，你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浅薄，他难免会生疑。”

周仲安得意的眯着眼睛道：“但是你表演得很好啊。你相貌这样憨蠢，表情这样委屈，庄栋只怕也将信将疑。更重要的是，你的位置对杨素和贺若弼是莫大的诱惑。你想，镇江是建康的门户，贺若弼大军已经侵占到吴州。如果他能在我爹身边放下一把尖刀，破了镇江就等于撬开了大陈的牙齿，那么建康岂非唾手可得。你看江州那些蠢人，还在猜测隋军入手会从哪里下刀！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他们肯定是以镇江为最主要的突破口！”

我有点明白，又问：“所以你故意折腾任忠，让任忠以为你是想陷害他，迫使他推出我来护送隋使，这样我接近庄栋才比较自然。”

“孺子可教也！”周仲安大笑起来，他拍着我的肩膀，神情嘉许。

我也笑了：“可怜任忠还以为你真的想对付他呢。”

“我的确想对付他！”周仲安突然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小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如果不是我爹反复劝导我说，外敌当前，内部不可争斗，自断锋锐！我早就已经出手，哪里论得到他现在在江州耀武扬威！”

我看他眼中充满怨毒，大吃一惊：“为什么？”

他不再回答我，却将目光转到旁边。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我素日只知道他是个狂放骄傲的男子，现在才明白，原来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有段伤心的故事，即使是那么快乐仿佛无所不能的周仲安。我伸出手，只想安慰他：“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吗？”

他握住我的手：“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择一切手段打垮隋军！”

我们一路回去，我问周仲安是否要到镇江过新年。他摇摇头道：“自从我两个哥哥死后，每年我都陪娘亲在建康谢家过新年。”

我道：“要我护送你回建康吗？”

他笑笑：“不用，我家的灰衣客已经来了。”话音刚落，前方出现十八骑灰衣人。他们都腰配宝剑，个个头戴灰色的布巾，包住了大半个脸，仅仅从他们眼睛中的神采看出这些人都是武功精绝之辈。

看着周仲安被他家的灰衣客护送而去，我突然心情大好。扬鞭急行，我要回镇江去。我要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到镇江。出来这几个月，我的心中渐渐有了很深的牵挂，镇江的水师营对我犹如家一般温暖。

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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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过年

我快马加鞭赶回镇江的时候，正好是大年三十。从镇江城中穿过，见家家户户都在张贴红色的春联。还有的人排队等在坐街先生面前，等他挥笔写下各种吉祥的祝福语。店铺都提早关了门，我找了好半日，才寻觅到一家准备关门的纸笔铺子，急忙拦住店家：“请等等，我想买张红纸。”

店家见我身着军装，就满脸笑容道：“军爷买纸要写什么吗？小的可以代劳。”

我想了想道：“你帮我磨墨，我自己写吧。”

这是我第一次慎重的提起一支狼毫写字，以前考试用的笔都是老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旧毛笔。我有点激动，想了想，才在红纸上写下：“小蝶，新年到了。我很想你。”笔停住了，我不知道该再写点什么。

店家见我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捂嘴偷笑。他又道：“军爷写给姑娘的信啊。这样啊，军爷可以再加个落款，盖个印章。”

我慎重的写下罗艺两个字，很周正，比我以前的签名好多了。店家道：“原来是罗将军。小的这里还有印泥，盖章么？”

我摇摇头：“我没有印章。”他还吁吁叨叨的说可以帮我刻印章，不过要多收点银子。我已经平举起红纸，吹了吹，见墨迹浸透了纸张，才把红纸叠成一只颤颤的蝴蝶，大步走出店门。

小蝶的坟墓在北固山脚下，因为是冬天，她的坟上没有花朵，只有些小草在坟头摇摆，还带点青色。我把纸蝴蝶插到坟头，一眼看去，好象坟头的青草里开出一朵艳色的蝴蝶花。我似乎看到小蝶的笑容，她笑得很甜，说：“罗艺，你还记得我给你的吉祥手镯吗？”我说：“记得，我一直带在手腕上呢。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