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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一阵心跳若鼓。阴云沉沉垂落,逼在人头顶,仿佛是上天要将他倾压在这地上,他哑声喊道:“鳌首,十三刀之间,本不应彼此相害!”“是你自送上门,如何怪我?”一色秋淡淡开口,弁袭君胸中一滞,古陵逝烟翻手转剑,扫中他下盘,逼得他不得不向后栽倒。百代昆吾向上略挑,刺破衣袖,剑尖直指弁袭君下颔,眼看便要削中,耳边却骤闻“当啷”一声厉响,一把剑横上头颈,正将烟都宗师兵器格住,弁袭君惊悸未止,转目一望,却是他至为熟悉的六赋印戒。一色秋站在他身后,手持剑把,眼中平淡无波。弁袭君只觉心中似有一处忽沉下去,他张唇欲言,未及开口,却感觉后颈被人重重一击,袭上四肢百骸的痛感让他立时软倒,像一个断线的戏偶,脱力地摔落在地。身形委顿,散乱的长发披散在苍白的面容上,原本干净的脸孔尽染尘泥,弁袭君在昏迷中吃力地吐息着,眉心犹不甘愿的紧蹙,俨然是斗败者的落魄风貌。一色秋俯身打量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说:“十三刀确实不应彼此相害,然而,我又如何害你呢?”古陵逝烟收剑入鞘,走到他身侧。烟都宗师的鞋履踩过弁袭君衣袖,将那块精细布料碾进土里,一色秋轻轻地补上一句:“不过是借人之手罢了。”天更暗了,有白亮的雨时而划下,在那无血色的嘴唇上漫开,宛如毕星垂悯,赐予他这仅有的甘霖。然而这水露又是如此冰凉,剥夺了他心口最后一点温热,弁袭君的呼吸渐低下去,那不安而细弱的声响淡了,像沉入一道深深的水,不能听闻。一色秋拂了拂衣上的雨珠,轻描淡写道:“他还是太想当然。”天葬十三刀的鳌首瞥了古陵逝烟一眼,又问:“留下他,不知大宗师有何打算?”古陵逝烟道:“引鬼上门。”“哦?”一色秋仰头望了望灰蒙蒙的穹宇,昏暗的天色中,连绵的云海乌压压一片,看去如涌动的幽冥长河。他道,“现在天气虽阴,却也不见得有鬼。”古陵逝烟负手而立,双目阴翳浓若墨染。他笑意更深,好整以暇地往倒伏在地的人斜斜望去:“一个应已死去的人,如何不是鬼?” 「二十三」以人作饵,蔓引株求,这方法从古至今,效果都很显著。人既不可舍七情断六亲,在心中难免有些至为柔软的挂念。于弁袭君而言,杜舞雩是他的弱点,捏住这一处便是掐了死穴,一路行来,已不知为此受过多少苦楚。然而这份牵绊并非平等,他甘愿为杜舞雩付出一切,却从不期盼对方也如自己那样。杜舞雩是个温柔的人,对他有相伴之温情,同袍之深谊,却从不是爱,而这一丝萤火微光,却也实实在在地给过深陷绝谷的他,一点心尖上的柔情煦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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