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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市尤其人多,不到十二点半,大厅中已经人头攒动,致寒在楼下停了车,到餐厅门口,经理已经看到,迎上来:“周小姐,您的朋友已经来了,我带您去房间。”
周致寒常常在这里吃饭,一面走,一面和经理聊几句天:“生意真好,不是说要装修?”
“是啊,大概下个月开始,今天您的电话来得慢一点,包房就没有了。”
“没有了就找你算帐呗,到你办公室去吃。”
“哈哈,周小姐真风趣,到了。”
是个中房,却只有两个人吃饭,而且是两个女人。
致寒后到,进门看到桌上已经摆了一小碗白粥,穿着花花宽摆上衣像个住家厨娘,胖乎乎的任太太,正慢吞吞看点心牌,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粥。
见她进来,眼睛一眯,笑起来像个泥菩萨一样:“来了,咱们喝茶还是吃饭。”
致寒挨着她坐下,很亲热:“老规矩,喝茶,帮我点个青菜。”
任太太摇摇头:“你得吃多点肉,看你瘦得,牛仔骨好不好。”
一轮好好好,不不不,服务员落了单,关上门出去了,任太太刚好把一碗粥喝完,拿毛巾沾沾嘴:“最近胃不舒服,医生叫我每天饭前喝碗白粥养一养。”
致寒点头:“白粥很好的,胃不舒服用小米煮出来喝也不错。”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任太太:“云南带回来的玫瑰种子,说是交叉培育出来的新品,给你玩。”
任太太忙不迭接过去,爱不释手:“太好了,现在才四月,落种应该还来得及。”
两个人东家长,西家短扯了一通,本来认识许多年,两家常走动,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人,上了两个点心,致寒就开门见山:“大姐,你今天怎么这么特地找我吃饭?没什么事吧。”
任太太放下筷子,摸摸她的手:“小寒,咱们姐妹这么多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
沉默一下,鼓了鼓余勇般,“你知不知道老沈外面有人。”
周致寒转过脸,须臾又转回来,笑着:“姐,这话问得,你该说,我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外面没人。”
一顿,她亲人面前破罐破摔似的狠出来:“再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什么时候算里面的人。”
说得斩截,一张脸上还生花带笑,眉毛却弯下来,含住一点点泪光,拉着任太太紧紧的,后者满眼望出去都只望到她的委屈,不由得心疼:“小寒,别这样,十几年了,也是你不要结婚,你要结,老沈敢不结吗。”
致寒抹一把脸,今天来吃的是姐妹联谊饭,她点妆未上,平时爱洁的习惯也暂时不管它,狠狠拿毛巾在额头上揉,揉出一片红印子,冷静下来:“我没事,姐,老任跟你说的吧。”
任太太点点头,夹一筷子青菜入口,咀嚼声碎碎可闻,自然而然放松了致寒的手。
自然是老任说的。
不过,像这一类的事情,老任和天下任何明理的男人一样,向来都是不和老婆说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不透风的太太联盟。
除非是,有人希望透风,而且是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地透出来。
致寒垂头喝汤,饮食在无话可说的时候,是最完美的逃避方法。
她沉得住气,不去问接踵而来应当有的多少细节。
有什么好着急呢,终归不会错过的。
“说那个女孩子是美院的,东北人,才二十岁,你一点没觉得?”
换了一个人说这句话,就再是心底同情,无论如何总免不了带幸灾乐祸口吻,唯独任太太,或许是积年念佛,烟火气淡了,随便说什么,总还是心气平和,隐有慈悲。
致寒很乖巧地摇摇头,低声说:“不觉得,你晓得,男人在外面做事,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
任太太叹口气:“小寒,本来真不应该说,我忍不住,老任是叫我死活不要透出来,我一定是忍不住的,那女孩子怀孕了,死活不肯打,庆平可能会让她生下来。”
这才是扎扎实实一惊。
周致寒一下子,从脚趾头开始,被针扎了似的,一种冰凉的痛感飞快蔓延到手指尖,而后是心脏,她拧了头望到一边,免得被任太太看到自己张开嘴喘气,原来心理原因导致的肾上腺素分泌,是比上高原缺氧更难受的事。
第一下缓过去之后,她下意识地问:“生下来?”
任太太怜惜地看着她,又拉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