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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蔚到今日,再次想起当时那句话。
彼时她沉浸在行险得手的喜悦,把这表白当作是男人下意识的一个反击。
等领会到其中的斩钉截铁,一切为时已晚。
如果她真正有什么是应当对沈庆平痛恨的。
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用非常明确的方式,使她真正了解他。
现在,沈庆平看着胡蔚,一口精气神塌软下去的神情,于心不忍。
他走过去,将她额前头发抚起,别到耳后。
“下一年,宝宝去幼儿园全托,你就回去美院,把书读完。”
“我老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走。”
他再度抬起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一下,摸到满掌心的泪水。
无声无息的哭泣与号啕大哭相比,蕴含着更多的绝望。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胡蔚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带着哽咽的声音,带着突如其来的平静。
“庆平,你爱过我吗。”
沈庆平沉默了许久,轻轻说:“聪明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走回书桌去坐下,调暗阅读灯的光,那本书在他手心里躺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真的读。
胡蔚站了一阵,悄悄走出去,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怀孕生女之后她从前的裙子裤子都太小,挂在衣柜里统统都不过一种纪念,之后买的图方便,一色是宽松舒适的运动系列,她学艺术出身,品味甚好,对Y…3的设计感情有独钟,十件单品里面有九件是出自这个品牌。
穿了贴身的灰色长裤,白色运动上衣和短外套,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开车出去,一面看手机里的通讯录,竟然找不到几个此时可以找出来喝杯东西的人。
两年,过往年华,恍如隔世。
就像以前玩过的大富翁游戏,随手抛一个点数,结果可能是金矿,也可能是地雷。
到底,我踩的是金矿还是地雷。
到底需不需要后悔。
或者在沈庆平看来,这样的疑惑纯属多此一举。
他会说,要不不做坏事,要么做到底。
最后胡蔚拨的还是王静宜的电话,她毕业以后在广州一家本土的广告公司做助理设计,工作还算顺利,算是胡蔚唯一有始有终的朋友,其他同学在她停学的时候便已渐渐疏远,更何况毕业之后大浪淘沙,各自奔了前程,几乎都没有联系。
“你在干吗呢?”
“刚下班?那我来接你吧,陪我去坐坐。”
“喝酒改天行不行,我今儿心里难受。”
王静宜说话还是那个竹筒里倒豆子一样的风格,清清脆脆的,她在女人中算是很有义气,过半个小时胡蔚到东山广场写字楼下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等了,广告公司对设计人员的着装没什么要求,于是王小姐还是和当学生时候一样穿,长长短短,筋筋吊吊,唯一脸上开始化精致的妆。
她上了胡蔚的小车,冲她看一眼:“又怎么了。”
胡蔚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开车过东山广场前那个立交桥洞,一面闷闷不乐的说:“没事儿,就是心里不舒服,咱们去哪?”
瞟瞟闺蜜:“你干化那么重的妆,看你俩眼睛,跟熊猫一样黑。”
王静宜耸耸肩:“你可猜对了,姑娘我两天两晚没睡,反正化也是熊猫,不化也是熊猫,给人家说浓妆艳抹,好过未老先残。”
胡蔚表示由衷的大惊小怪:“两天两夜不睡,你做贼啊。”
王静宜扬扬手,打个哈欠:“屁,做工好不好,做一个新设计,大家熬夜开工,你以为是你啊,优哉游哉做少奶奶,不知人间疾苦哈。”
听到少奶奶三个字,胡蔚脸色一沉,没接话,车子直接上了环市东路,已经入夜,还是车来车往,匆匆忙忙大家都很有奔头的样子。
“咱们去哪儿?”
王静宜又打个哈欠,摸摸肚子:“我还没吃饭呢,哎,请我吃日本菜吧。”
说到日本菜,现在城中最红的馆子是珠江新城的富田菊,
这家日本馆子走高端路线,据说由来自香港和日本的四大名厨联袂照看,供应最原汁原味的东瀛料理。装修典雅,灯饰设计尤其出色,站在入口处一眼望去,座位错落宽敞,气氛幽雅,临窗的位子透过整个落地玻璃窗户,将珠江新城的夜景一览无余。
两个人坐下,轻车熟路点了鱼生,拉面,天妇罗,一个彩虹寿司拼盘,还是读书的时候她们就喜欢吃日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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