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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馨兰阁当差、大婚之日代替若兰留在新房的宫女?”
“是……”皇上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情绪,水云只能颤着声回话。她这哪是“代替”呀,根本是违拗不过格格!可皇上问什么她也只能答什么,宫里的规矩严厉,不能回问话以外的东西,更别提替自己辩解什么了。
“听说你发现了若兰的留书?”皇上的声音同大殿一样,沉沉的。敢情那丫头是有预谋的?难怪那么乖顺地出阁、不闹花样!
“是……”水云再度抖声回话,从怀中取出了今早无意间在格格褥下发现的信函。她是认不得字,但常看若兰格格写字,大约就这模样,也就不敢稍怠地立即通报了。
在旁的公公从她手中拿过信函,恭敬地双手递奉给皇上。
展开信函,若兰圆润而秀中带倔的字迹铺开在一方米色的厚纸上头——
皇阿玛:
女儿云游四海去了!
大清江山社稷如此辽阔,您怎样忍心将女儿困在无聊的宫中、王府中,眼看女儿与额驸的一群三妻四妾共处?后宫如此多苦命的嫔妃,女儿才不步她们的后尘!
女儿已让皇阿玛关在宫中十多载,再不依了。您打小让女儿读书、认字、学地理,女儿若不亲身见识九州风采,就真是愧对皇阿玛的苦心,为了不负皇阿玛,女儿行天下去了。
若兰
“胡闹!”皇上拿手在案上重重一拍,安静的大殿中随之旋出淡淡的回音。
是他太过纵任这打小就调皮的女儿,才养出这么个无法无天、无视他命令的皇格格!什么他的苦心?早知如此就不顺她的意,在她小的时候就拿一堆闺女教育来压她,也不至于有今天这等逃婚的逆事!
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大清江山的确大,但就因如此才更是危险;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也不是处处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个打小在深宫内苑生长的娇贵格格又怎知世途险恶?
想及此,皇上心中的怒气早转为担心。
这个若兰,是生在深宫中依然能持有天真烂漫性子的小丫头,自小就有一种能让人深感自在的气息,也因为如此,他才这么纵着她。
“你,可听过格格特别提过什么地方没有?”他向跪着的宫女问道。
“回、回皇上的话,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见她害怕的,恐怕有也吓成了没有。“若兰若有提过些什么是你漏了,可得唯你是问。”
听皇上这么说,水云更害怕了。格格呀,水云可让你给害惨了!
“皇上问你话呀!”一旁的公公见水云怕得紧,细声提醒道。
“是……奴婢想起来了,有一回格格读了书后叹气着说:”这么多秀丽的山川,拿让诗人给写活了,而我却只能呆坐在宫里痴望着书本儿,哪天我定要自个儿走一遭,等把大清都逛遍了,再上那些洋人的国家去转溜转溜。“”水云回忆着。记得这样清楚也是因为当时觉得格格的话有趣;一个女子怎能似男子般地遍游各地?又不是商贾,到那些个洋人的番邦去做什么?
听了宫女的叙述,皇上皱了皱眉,只觉得这话有说同没说一样,不过这不像样的话的确像是若兰会说的话。
“还说了什么没有?”
“呃……”还说了什么呀?水云十分努力地想着。“是了,格格说:”从江南开始!“”对,格格那天合上书时是这么说的。
“王有德!”皇上对身旁的公公唤道。
“奴才在。”
“叫人,立刻下江南寻人去,务必将人平安带回!”
可、恶——简直是太可恶了!那些个匪徒竟胆敢将她如花似玉的脸蛋给打得肿成这模样!
藉着清澈的溪水,若兰愈看自个儿尚未消肿的脸颊就愈生气。虽说这也可以算是自己任性出走造成的结果,但也未免太悲惨了一点吧?再怎么说,脸蛋可是女孩儿家宝贵的门面哪,而她也是十分珍惜这遗传自皇阿玛及皇额娘的姣好容颜哩!
若兰轻抚着已不再疼痛但却依然有些肿胀青瘀的粉颊低声叹息。要她顶着这难以示人的肿颊游山玩水,她哪儿还高兴得起来?所以,除非这肿消了,否则打死她也不肯到有人烟的地方去!
就算是个叫化子,也得是个人见人爱的叫化子才是,哪儿能是这模样?唉,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若兰别开眼不再盯瞧着映在水中的脸庞,讪讪地回过身去,就见昊霆在溪畔生火烤鱼。
这个名叫“昊霆”、神情肃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