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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槿宁闻到此处,不禁停下了筷子,抿着唇,不答话。
“最近哀家想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等宫女们上了茶,撤了桌子,太后才提了这个话茬。她笑意盈盈,端着茶碗,更显温和可亲。“他是李家的长子,性情人品都是绝佳,弱冠之年就成为当今探花,在殿试时深受皇帝赏识,在仕途也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穆槿宁嗅着清茶茶香,垂着眼眸,绿色的茶叶在热水中不断起伏,心中却一片清明。“谢太后娘娘为奴婢费心,只是奴婢不敢奢望,更不敢高攀。”
太后瞥了她一眼,看她从容拒绝,只当她是不敢仰望那个位置和名分,才缓缓道来。“他这一年被皇帝派去江南审查当地高官贪污一事,重振朝纲,他大有作为,虽然如今官及三品,但他往后的路,一定能走很远。只是,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家里就定过亲事,成亲第一年,妻子就过世了,往后就再也未娶……”
或许这是,位于深宫高位者能够为自己搜罗出来最好的人选。
她当然感谢,因此回应地万分谦卑恭顺。“回老祖宗,奴婢从未想过,要嫁与他人。”
太后的眼波一沉,脸上再无笑意,多了几分冷然和劝诫的沉重。“崇宁,哀家可是过来人,你若不断了自己的后路,是决计找不到出路的。”
第10章人中龙凤
太后的眼波一沉,脸上再无笑意,多了几分冷然和劝诫的沉重。“崇宁,哀家可是过来人,你若不断了自己的后路,是决计找不到出路的。”
太后虽然想为她找一条路,找一个归宿,却更想要看到自己,斩断与秦昊尧所有过去的决心吧。穆槿宁咬了咬粉色下唇,她若再拒绝,就是对秦王还存非分之想,也更显得不近人情。
她的沉默,让太后的话,说的更重了。“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你也不为儿子想想?”
她自然从小就明白京城是个什么地方,要念儿在流言蜚语和冷眼鄙夷中长大,没有一位爹爹为他撑腰庇护,她即便可以给念儿所有的关怀,他难道不会遗憾,不会埋怨?!
一句话而已,已经刺中她的心。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却无法漠视念儿的将来。他才一岁多,她怎么自私狠心?!
“老祖宗,我并不是还有不该想的念头,只是……”穆槿宁走到太后的身后,代替荣澜姑姑替太后轻轻揉捏肩膀,舒缓筋骨。她若迟疑婉拒,只怕令人生厌。
身在皇宫,向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的顾虑,哀家很清楚。”太后身心惬意,满意地扬起嘴角。从穆槿宁的回答察觉她的悔改,只要看她顺顺利利出嫁,皇族想必不会再起任何风波。“这几天哀家已经跟皇帝说过,有意保留你的封位。再过些日子,穆家的那些良田置产,也要帮你拿回来。”
这些话,她太懂了。听上去明明是周全的安排,但不知名的苦涩,从嘴里,一直泛到心里。
这是给她找台阶下,太后都愿意抹去她的罪名,重新恢复她的郡主名分,不让她在别人面前变得卑微可怜,只为她配得上那位李家才俊。
那是太后施舍给她的嫁妆。
她不再回答。
已然默认。
她总要重新走一条路。
“当然,这一切也要看他,若是你们互相喜欢,两个人有缘,哀家愿意为你牵线搭桥,促成一桩喜事。”太后的手掌覆上穆槿宁的手背,笑的爽朗,仿佛这件事,已经成了。
“多谢老祖宗为奴婢烦心。”穆槿宁挽唇一笑,这世上未曾谋面而结为夫妻的,数不胜数,她不是唯一一个。
“娘娘,圣上来了……。”
听到蒙姑姑站在门外的禀告,穆槿宁面色不变,收回了双手,默默站在一旁。
“母后,额拉里从边疆送来了今年的贡品,是上好的千年人参。”皇帝跨过门槛走入其中,身后跟随一个公公,端着红色礼盒。
穆槿宁抬了抬眉眼,皇帝四旬出头,高瘦俊朗,穿着黄色常服而来,只是脸上笑靥向来很少,精神奕奕,虽然眉眼处的细纹不少,却也不显苍老。他说话时候嗓音浑厚却又沉敛,仿佛继承了秦家王族遗留在血液中的冷漠。
“皇帝,你来的正好,你看谁来了?”
太后笑着说,拉着穆槿宁的手,皇帝的眼神撇过来,扫到穆槿宁的衣角,穆槿宁急忙跪了下来:“皇上圣安。”
“她是——”皇帝坐在太后软榻的另一边,眼神定在眼前这一名女子的身上,她着一袭蓝色素雅宫装,脖颈处是一圈乳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