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页)
阳城总是必然的。而只要找到万延年,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他总不会不向着自己。
当然这些都还是好的打算,怕就怕万延年真有什么不测,颜丹璧想到这里,忍不住鼻头发酸。
这样又走了三五日,渐渐到了安源城,离俞城也就只有三四日的车程了,颜丹璧车马劳顿,实在已经疲惫已极,下午时分便找了家小客店投宿,准备歇一晚再走。
胡乱的洗过澡之后,回到客房吃饭歇息,客房内恰好有一面大铜镜,想是许久没有磨了,有些模模糊糊的,颜丹璧端着饭菜从铜镜面前过,停了停脚步,发现自己似乎又小了一号,干巴巴瘦伶伶的,细细的脖子,小小的脸,似乎不堪两个馒头髻的重负,在弘阳城里养出来的膘全掉了……
吃过晚饭后,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春雨来,天色也只还是薄暮,街上的行人俱打着油纸伞,微风吹过窗台,竟是温暖的,颜丹璧趴在窗前望了会儿街景,觉得身上的力气似乎恢复了一些,便又按捺不住,喊店家来结账退房。
她这里还湿着头发便盘起发髻来,披上斗篷,拿了包裹准备继续赶路。
大概是因为雨天的关系,天又快黑了,她连走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一个租马车的,好容易问到一个,又见对方两眼精光四射,看起来不像好人,遂故意压低了价钱,没敢雇。
在城里雇不到,她便步行出城,预备路上拦个顺风车什么的。
出了城,春雨便渐渐的住了,好容易在路上遇到一个出城进货的骡车,将她带了一程,二更天的时候还是在一家小客店投宿了,幸在赶骡车的夫妇人好,伴着她一起投的宿,否则她一个人还真不敢在这荒村野店里投宿。
到了第二日,又是这对夫妇将她捎到了一处驿站,她打点了些银子,才蹭上一辆往俞城去的驿车。
驿车走官道,车轻马快,颜丹璧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在车上闭目养神,听两个官差闲谈。
然而两个官差闲谈的内容又叫她一惊——
这两个官差想是前几日同西北来的差人在驿站里同住过,因此说的都是些耳闻,一个说:“听那两人说,太后如今下了严旨,此次平宸王,要在全国征召十七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丁,凡所有在册的农户,一家至少要出一人。若谁家有子弟投了宸王的队伍的,举家连坐,祸及四邻——邻人不报告官府,便有不告之罪,其罪当诛。今年的赋税要提前征收,还要额外加收两成养兵赋——”
另一个又说:“闻听赖大将军和他手下的一个姓杨的将军,带着逾十万的大军打那个小小的弘阳城,竟是到今日还没拿下,倒被宸王爷狠狠的折了好几支精兵,宸王爷年龄虽小,倒是不输给这些老将惯家的——”
前一个又接上去说:“这个早就有苗头了,年前在西南平生番的时辰,兵部尚书赖尚书在后方调配军粮,节制粮道和清风口,宸王爷那时初次带兵打前锋,手下并没有多少得用的将领,他一个人深入不毛之地对阵蓝喆王,赖尚书屡屡与他为难,一度断了他的粮草军械供给,宸王爷却不但全身而退,还得胜而归,据说赖尚书回京后深为后悔当初举荐宸王爷平叛,反而给了他发展自家势力的机缘,如今宸王爷身边带的将领,有一半是当初和他平过生番的——”
另一个又说:“不管这两家哪个赢,只盼着这仗快些打完吧,我们平民百姓的可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哎,你说我们皇上从登基以来怎的一直没什么诏令,整日听的便是圣德皇后的懿旨”
“谁知道呢,年前都在传当今皇上不是太后和先皇亲生的,皇家的事乱的很,谁也说不清,不过听我们大人说,宸王爷的行事作风,倒很有圣太祖的风范。当今皇上做太子时传言也不差,如今两下里争起来,赖家家世雄厚,宸王爷到底薄弱了些,想是要吃些亏的……”
乱世啊乱世,颜丹璧听到这里不由得默默叹息,又为听到宸小王爷是要吃亏的这句,而隐隐的替他有些忧心,不知何时,她竟有点潜意识的站在了他这一边。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或者是因为圣德皇后的确太可怕——无论她本身是不是那个颜丹璧,听到一个理论上是自己娘的人曾经痛下狠手的杀自己,那滋味儿,无论如何不会是欢喜。
话说,时间长了,她倒也不怎么恨太子了,剩下的唯有对高高在上的赖皇后的恐惧和畏避。
驿车辘辘前行,奔驰在宽敞的官道上,原本预计要三天的路,竟只用了一天就到了。
当日的傍晚,颜丹璧到了俞城。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