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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传递消息,韩王因郑国疲秦有功,赏赐他良田美宅、金玉宝物,如今已成韩国一富!”
秦王政被激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十年来,郑国一直是在做着损害秦国的事情!他毫不迟疑地下令将郑国押来咸阳,听候处置。
水工原来是奸细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秦廷上下。有人感到惊讶,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借机制造事端。宗室大臣向秦王政煽动说,各诸侯国来秦的客籍官吏,多是效忠其主,充当说客、奸细,蓄意进行破坏,秦国收留他们,好比养虎遗患,应该一概逐出,水渠也应停修。
秦王政平日最恨奸细,加之郑国的事使他深感意外,气恼万分,所以,未经认真考虑便听从了这些人的煽动,下令各国来的宾客必须马上离开秦国,五日为期,逾期不走者,尽行捉捕,充为刑徒。
客卿们顿时惶恐万状,李斯更是如坐针毡,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斯来自楚国,现为秦国客卿,但平心而论,他对楚国并无好感。楚国究竟给了他什么呢?是贫穷,是微贱,是怀才不遇!他忘不了在上蔡郡当小吏的屈辱的日子,忘不了染在上蔡郡衙门槛上的指血,忘不了熊缺的骄横,忘不了见到仓中硕鼠时的伤感。他恨楚国,他决不愿效命于楚国,尽管楚国的土地上生活着他的父老亲人,留存着他少年的足印!
李斯钟情于秦国。他早已把自己当成秦国人了。他觉得只有在秦国才能大有作为,大展宏图。他已经走过了一段艰难的求仕之路,正值春风得意,怎可忍心离开秦国?
他自以为无愧于秦国,他每天都在忠诚地为秦国效力。他想不通,秦王为什么如此糊涂,轻信谗言,盲目地下达逐客之令?
他有心面见秦王,或者请相国吕不韦代为说情。但是,他又怯于举步。他知道,秦王刚愎自用,绝少怜悯,如果拿不出足以说服他的理由,是很难使他收回成命的。
李斯一筹莫展,惶惶然不可终日。
这当儿,开挖了近十年、即将大功告成的水渠已经停工,工地上已不见了往日的繁忙景象,民工们或在工地上闲坐,或打点行囊准备返归乡里。他们还胆战心惊地悄悄议论:朝廷正准备将民工编入军队,发兵讨韩!而组织、指挥这一工程的水工郑国则被捆绑押解到京师咸阳。
大殿之上,秦王政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然而,面对秦王的喝问,郑国表现得十分镇定,并毫不掩饰地承认:他来秦时确实领受了韩王的密令。
秦王政被郑国的坦率惊住了,他忽然觉得为开挖水渠奔波了十年的郑国有些冤枉,但是,对奸细的痛恨又很快使他抛弃了犹豫。他提高了声音命令左右:“将这个坏我大业的韩国奸细腰斩于市!”
话音刚落,两个强壮的兵士虎狼般地快速上前,郑国毫无惧色,挣扎着回过头来,对秦王说:“大王英明一世,志得天下,难道要枉杀功臣吗?”
秦王政冷笑道:“你是什么功臣?你耗我财务、坏我大业,何功之有?”
郑国从容道:“开挖水渠,耗费财力,此是事实,但并非坏秦大业。大王不妨想想,水渠既成,获利者还不是秦国吗?泾水携带大量泥沙入渠而下,自然流灌,可使四万顷卤泽之地得到浇灌,不消三、五年可尽成良田,亩收可至一钟,这样的高产,关中从未有过。微臣以十年之功使关中贫瘠之地成为一个富饶的大粮仓,难道是害秦吗?”
郑国的这一番话,说得秦王政哑口无言。他挥手让兵士退下,疑惑地望着郑国。
郑国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不错,臣来秦之前,确实受命于韩王。韩王的本意是疲惫秦国,延缓和迟滞秦国对韩国的进攻,但修挖此渠只为韩国延长了数年寿命,却为秦国建立了万世之功,这也许是韩王始料未及的,也是上天对秦国的偏爱。当初,为不辱使命,臣曾念念不忘韩王的叮嘱,但后来,臣却被如此浩大的工程所吸引,只想修渠,无意疲秦。十年来,臣走遍了三百里渠道沿岸,勤于所事,不敢懈怠,并为干渠直穿诸水耗费了大量精力。臣想到,渠道输水时,遇河水高于渠水,则河水必然入渠;河水低于渠水,则渠水倒灌河中;渠道无法供水、而当渠道停灌时,河水又冲入渠中,造成滥灌。为此,臣冥思苦想,多方筹划,决定建造‘飞渠’,横绝河水,确保渠水畅通。请问,天底下难道有这样尽心尽力的奸细吗?如果不是为了秦国强大,我岂会在此抛掷十载年华?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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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客风波(3)
秦王政虽然强暴凶狠,但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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