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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堂堂相貌怎么会孤老终生。孙兰端着碗筷出来洗涮,尖尖的小脚绷得两腿直直又有些笨拙地挪动。李才翻了个身,背对着媳妇。孙兰也正生着气,不搭理他。那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急着催儿子完婚呢?而且是不计代价地完婚?是想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撒手不管?还是想早点抱上孙子解决自己的眼馋?想到这,李才觉出自己的自私了。他突然又想到刚才拿着菜刀追儿子的情形,这要是一个失手,真把儿子砍了,那可怎么办,儿子,他会不会不回来了?李才不敢往下想,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阿才?”汤兰站在软床边,看在眼里,轻轻地唤着丈夫。她的脸上早没了怒气,代之的满是关心。丈夫刚烈,天不怕、地不怕,刀山火海,箭林针雨,他眉头都不会轻皱,唯独对家人却柔肠百结。“哦”李才忙又擦把脸,泪水不觉已是一片。
“实在不行”汤兰迟疑着,额上的两道皱纹躲躲闪闪“就按你说的办吧。”她说完低下了头。孩子,母亲心头的一块肉,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
李才看着相濡以沫多年的老伴,她既怕难为孩子,又怕心伤老公,进退不得,心里更是愧疚。李才啊,李才啊,孩子再大,他也是孩子啊,他有了难处,你不替他分忧怎么能称为父亲呢?李才想了想,虽然一时半会没办法给儿子筹钱盖房,但至少可以宽宽他的心,让他知道他尽可以展翅翱翔,就算一时折翼,他的身后永远都有个给他遮风蔽雨的爱巢。
晚饭时分,朝正回来了,面色如常,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李才是刚强之人,一时不好向儿子低头,就也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容易吃完饭,李才把儿子叫道里屋,刚要对儿子说句软话时,朝正反倒先开了口。
“大,”朝正坐在床沿上,看着坐在对面床铺的父亲。
“朝正……”李才心头一热“儿子,你不用……”。
“大,您放心,儿子一定会讨房好媳妇回来。”朝正盯着李才的眼睛,认真地说。李才心里稍有些失落,他还以为儿子说愿意做上门女婿了。又一想,自己本来就决定好要支持儿子了,现在儿子能够坚持,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李才又想起中午对朝正挥舞菜刀了。
李朝正能在中国政治中心闯荡十几年不倒,自有他的不同之处。与父亲吵完架后,他在晶神庙前转了半天。晶神庙,水晶之神的庙宇,现在它只是一小块地方的方位名词。晶神庙的殿堂楼阁在*之初就被外来的红卫光砸了个精光,本地人对晶神敬畏有加,庙倒了神还在,因此十几年来那堆残垣断壁一直完好如初地证明着它曾经的辉煌。朝正在庙前石凳上坐了一下午,太阳西斜时拿定了主意。
朝正与父亲促膝一夜,相互理解。李才不绕梁三日地聒噪,朝正则保证半年内盖房,一年内结婚。李朝正练兵、演习、跟踪、格斗什么的,那是驾轻就熟,但说到赚钱就一筹莫展了。他向父亲大言不惭之后,就知趣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说是苦思冥想,其实是装模作样。吹牛也是要付出些行动的。
去种地?一村的人都种地也没见谁发财;来养猪?一时半会解不了急;捣卖水晶?自己对那行只有理论全无实践。就这样,李朝正把自己关了一天又一天,第三天上午,他一无所获地出了门,不料却在下午去县城闲逛时想到办法。
所谓有才能的人都在朝廷做官,或者做过官,此言委实不虚,在中国的官场上一般人哪能毫发无损地上窜下跳。汤兰见儿子闭门造车两天怕他闷坏了,就使唤他去城里给妹妹正华买个发卡。李朝正借展现大哥风范之机体面地就坡下驴。
4偷开拖拉机
农贸市场门口,卖苹果的摊位前排起两条令人眼馋的长龙。拿着发卡的李朝正,凭着他国泰民安的身材,和去掉了领章但无损型款的四兜制服,很轻松地就从商贩那套问到苹果的成本及进货渠道。他心里一盘算,就决定用苹果换回苹果般的女孩。
当时负责苹果销售的马陵山果园负责人,在他这个过期军官面前诚惶诚恐的样子,让他不禁后悔,身在其位时为何不给子孙后代多造些荫蔽或者给自个下半辈子多捞些养老金呢?
那个年代,套用官方话语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拂中华大地,但是江苏却满是寒气。套用民间话语则是群众已经过了河,领导还在那假装摸石头。江苏自古以来一直是以“鱼米之乡、富庶之地”称雄中国的,可这次它冬眠的太久。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省革委会主任喜欢“大公无私”,从而耽误了个体的舒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全省绝大部分地区还沉浸在“均贫富”的计划经济里不可自拔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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