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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休息了吗?”
杜子风没好气地答:“对啦。”
梅映雪由那语气得知他馀怒未消,但为了他好,仍鼓起勇气轻问:“你昨晚不是说今晚要练习写一篇文章吗?我已帮你把墨磨好了。”
杜子风听了立刻翻身坐起,勃然怒骂道:“写什麽文章?你女人家懂什麽!男儿志在四方,考试当官不是发达致富的唯一途径,你要是那麽行就去考个女状元让我看看呀。”说完,翻个身又睡下,似赌气般拉上被子蒙头而睡。
站在床边的梅映雪,轻咬下唇、双目含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竟无端挨了丈夫一顿不明不白的辱骂。
驻足片刻,她转身拿过那砚台,静静地离开房间,到外头把研好的黑墨汁倒掉,泪水也於此时溢出眼眶,滑下颊侧……
为什麽他的脾气会变得这麽阴晴不定呢?新婚之初,那个温柔、体贴又上进的夫君到哪里去了?现在的他回到家吃过晚饭、洗了澡就上床睡觉,兴致一来就把她叫上床燕好一番,不再背书经,也不曾见他练习写文章,一点也不像她所认知的那个夫君……
她并不强求丈夫一定要求取功名,但至少也要是个知上进、能给与她依靠和未来希望的良人哪。
第三章
时光飞逝,眼见还赔庄赌债的时限就快到了,杜子风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他边走边踢著小径上的石子、小草出气,更不禁暗想,他是否娶了个扫把星进门了,否则怎麽会手气那麽背,连续两个月都赌输了钱,甚至还欠赌庄二百两?虽然娘亲说娶了大布庄的女儿,将来会有无限的好处,可是到现在他依然没得到任何的好处呀。
走著、走著,当杜子风恼怒之气渐消,抬首平视时,才赫然发现不知於何时他竟然走岔了路,走到了他略有印象却很少经过的小径。
突地,一阵食物的香气随风飘散而来,那是香喷喷的叫化子鸡香味,这对好久不知肉味的杜子风而言,是绝大的诱惑,他不由自主循著香气而行。
原来在林子边有间小小的庙,一张小小供桌上正供放著一只犹冒著热气的烤鸡,一盘水果、一壶酒,还有三炷轻烟袅袅的清香。
“这是在拜什麽神呀?”杜子风禁不住好奇朝小庙内探看,只见里头摆了数只像狗又像猫的木雕动物,不觉暗想,是谁这麽无聊啊?雕了几只畜生摆在这里头拜拜,这是小孩儿在玩的吗?
闻著那诱人的烤鸡香味,杜子风不由咽了咽口水,左右张望一眼,心想这一带人烟稀少,天色又渐渐昏暗,应该不会再有人经过了,就算他把这些供品给吃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思毕,杜子风伸手抓起烤鸡,取来酒壶,啐了声道:“木头畜生有什麽好拜的?祭祭我的五脏庙还比较实在哩。哈哈……”语毕仰首饮了口酒,轻呼一口气。“呼,好久不知酒滋味了,真好、真好。”
杜子风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多时便把一只烤鸡啃得只剩鸡骨头,酒也喝得一滴不剩,最後仍意犹未尽地把那盘水果也吃光。最後,丢开酒壶,打个饱隔起身,略带著几分醉意,摇晃著身子回家去。
他离开後不久,小庙後深幽的林子里,忽地出现一双火红的眼睛,未久又出现另三双火红的眼睛。
一个闷闷的声音自林内响起:“可恶的臭小子!竟敢吃了我们的供品,我一定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这话声一落,另一个略尖细的嗓音接口说:“没错,既然只图不劳而获,那我们就让他一辈子都这麽地‘好过’吧。”
“没错、没错。”两个类似童稚般的声音应和著。
话声方落,深林内的那四双火红的眼睛亦随之消失无踪,只馀那阴恻恻的尾音在黑林内回荡著。
※ ※ ※
当晚,忙完一天家务的梅映雪,回到房间就看见丈夫已上床睡觉,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看著那似失去了什麽光彩般的睡睑,她心底有著莫名的失落,让她不由自主轻叹口气。
伫立片刻,她过去把丈夫随手乱扔的长衫拾起,稍稍抖平欲披在椅背上,不意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从长衫里掉了出来。
梅映雪拾起,本想放回长衫的袋内,但仍禁不住好奇地打开纸张,一看之下不由惊得小嘴微张!这……这竟是张一百两的借据,而且还是向赌庄借的?
惊愕不已的她不由自主转首看向熟睡的丈夫,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好赌的人,甚至还向赌庄借了钱……转眸看一眼这破旧的屋舍,心想他哪来的一百两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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