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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半信半疑,又拍马向前面一片树林穿去。刚出树林,见雪瓶果已停马抚鞭等候在那儿了。他打量了下春雪瓶和她那匹白马,颇感惊讶地问道:“你怎会来得这快?”
春雪瓶:“我路熟,走捷道,所以先到了。”
玉娇龙瞅着雪瓶:“你怎不随在罗大伯和我身后?’’春雪瓶:“我见罗大伯一个劲地朝着险处闯,就仍走我的捷道去了。”
玉娇龙:“你胆怯了?!”
春雪瓶:“罗大伯闯险是天性,母亲是赌胜,我何须跟着闯来,让母亲为我分神。”
玉娇龙嗔她一眼,“嘴利!”随即举起马鞭向北一指,对罗小虎说道,“穿过这片荒野,从呼图壁西边斜插过去,只需一昼夜便可到达石河子了。”
罗小虎:“这一带我比你熟。且随我来!”他话音刚落,便一催大红马向北奔驰而去。玉娇龙也纵开大黑马紧跟在他身旁。春雪瓶仍然不急不忙地等他二人跑出半里地后,方始纵马加鞭,随后赶去。
三人两前一后,一路马不停蹄,饥食干粮,渴饮泉水,每驰三十里,便停下马来稍事歇息。三人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路上,罗小虎对玉娇龙体贴温存,照顾备至,每逢打尖休息,推食让水,拂座披衣,全都由他料理,春雪瓶总是借故躲开,让这两位亲人在这短短的相聚里,多多装进一些暖意。有时,人并未饥,马也尚未乏力,春雪瓶却总寻找借口,央求停马小憩。正当停下马来,她却又跑开嬉戏去了。因此,三人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才算进入石河子地界。这儿虽然偶尔也能见到一些小小的村落,但放眼望去,仍是砂砾千里,荒凉已极。三人策马西行,向乌苏方向进发。春雪瓶忽然发现母亲已用青纱缠面,把整个口鼻都完全掩没,眼里也不时闪起惕然不安的神情。她感到惑然不解,想问又不便问,便向走在她母亲身旁的罗大伯投去探询的一眼。罗大伯只是笑了笑,眼里闪过一缕略带嘲讽的神色。春雪瓶正在猜度着,忽见罗大伯勒住大红马,一跃下鞍,埋头在砂地上察看着。春雪瓶也忙约马停蹄,埋头顺眼看去,见地下除了几堆马粪外,并无别物。而罗大伯在仔细察看的却正是那些马粪。春雪瓶好生纳闷,问道:“罗大伯,你看那些马粪何用?”
罗小虎并未答话,仍自逐一察看着那散落在地的一堆一堆的马粪,当他察看已过,忽又抬起头来举目四望,眼里露出惊诧的神色,自问自语道:“怪事,这儿怎会出现马队?!”
玉娇龙微微一怔,神情也立即肃然起来,说道:“莫非是巡哨官兵”
罗小虎摇摇头:“这里远离驿道,又很荒僻,官兵巡逻都是懒汉,哪会到此。”
春雪瓶:“会不会是游骑?”
罗小虎:“游骑意在抢劫,此地既无村落,又无牧幕,他们来此作甚。”
春雪瓶:“兴许只是几骑牧马过路留下的,何须去多费神思,还是赶路要紧。”
罗小虎不以为然地瞪了春雪瓶一眼,重又翻身上马,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对春雪瓶说道:“闯荡江湖,凡事都要小心在意,处顺境时要时刻想到可能遇逆境;走平路时要抬头注视前面可能出现的坎坡,这样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别看那只是几堆寻常的马粪,可我却已从那几堆寻常的马粪中看出不寻常的情况来了,这可能是个危险的兆头,我们应提防着些儿才是。”
春雪瓶一听有危险,精神立即抖擞起来,心里也顿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欢乐。她随即又显得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这兆头罗大伯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罗小虎:“这儿不是打尖之地,你看这地下同时洒下有五六堆马粪,且是牲口在行走中所遗,可见定是马群。这附近都无草地,哪来马群!那就只能是骑队了。”他停思片刻,又自语般地说道:
“既不是官兵,又不是游骑,那又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玉娇龙:“人们常说游骑,游骑与马贼何异?” .罗小虎:‘‘马贼中多是各部的奴隶和流人,专与官家、头人作对,也只打劫官家、头人,并不侵扰穷苦百姓;游骑乃各部中一些傈悍好斗的游手牧民,他们不去侵犯官家、伯克,却专门抢劫自己的兄弟。”
春雪瓶:“那些游骑也真可恶,他们还不时冒充马贼,弄得皂白难分!”
罗小虎:“游骑经常冒充马贼,入侵的敌寇又时时冒充游骑,把西疆搞得人心惶惶,官府也是浑浑噩噩。”
玉娇龙:“马贼游骑,同是抢劫,确也叫人难分,也无须去分个渭泾。”
罗小虎:“可在百姓们眼里、心中,还是泾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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