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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星期五 天气晴
今天,我在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中,从老师手里接过报社寄来的稿费单。老师说:“大家要向顾香同学学习!她的诗歌都发表了。”
我低着头,我觉得我的脸好烫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只有我和小北知道,那诗歌是小北写的。
老师让我说几句话,但是我怎么也说不出来。老师以为我害羞,就代我说了,说完后还让同学们鼓掌。我偷偷看了看小北,他鼓得最起劲了。
其实,小北这人也挺好的。
我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笑起来,小北和小南,她故意地错认,只为了看我生气的可爱表情。我根本就不记得我当时还写了那样的打油诗来笑话顾香,更不记得有《无帆的小船》这样的事。
☆、流年篇四(10)
笑完之后,我觉得心里是冰凉的,我苦苦一笑,我有多久没有读诗,写诗了!那些幼稚得可笑却感情真挚得没有一点矫揉造作的诗,我有太久都没有接触过了。
是的,我在尘世忙碌,已经不记得自己也曾是一位充满激情与幻想的少年。
当时光已遥遥逝去,我回首时,看见年少春衫薄,纯洁少女梦幻般的身影。那些旧日青春的味道,在记忆深处永成经典。
晨曦将树上的烟岚剪成缕缕,袅袅地飘浮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极了回忆里青春的愁绪。天淡淡,云闲逸,秋色斑斓,附近的篱笆边栽着的菊花艳艳地开放,五彩缤纷,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几只小鸟在树梢啾啾地鸣叫,宛转如歌声。
我合上日记,靠在椅背上,举目望着满湖烟色,心是戚戚然的。
怪不得,怪不得,我一见到冯碧落就觉得如此熟悉,仿佛是两个迷失很久的人终于在另一个时空得以相遇,以为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谁知竟然就是故人。
可是冯碧落,也就是在我永远的故乡的永远的顾香,她为什么要待我如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
她难道把我忘记了吗?
我快速地抽出最后地几本日记,哗哗地翻到了我时隔多年见到冯碧落的那一天。
2007年4月13日 星期五 天气晴
故乡是一个在异地思念,渐进又喜悦与恐惧,到达却想逃离的地方,她是一个图腾,栖居在每一个游子的灵魂深处。我坐在回故乡的火车上,心却是悲凉的,因为故乡已无故人。我想起了贺知章的那首《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唇边扬起苦涩的笑,我的衣香鬓影间糜烂着年轻的妖艳,并不是耄耋老人的我,回到阔别几年的故乡,已是一位客人了。
就像我找不回昔日的自己,想不出自己叫顾香时的样子,我也找不回记忆中的故乡。
连接故乡和异乡的是绵长的铁轨以及呼啸而过的火车。我坐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迷迷糊糊的。在火车上恍惚的时候,我把目光飘向窗外的风景,火车从一个城市驶向另一个,在城市的边缘穿过,看到的是一样的破败,坟茔星星点点散落在荒山上,给绿色盎然的季节里涂上悲哀的灰色。
我一睁眼,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向小北!他竟是一个清润青年了。我很激动几乎要喊出声来,然而,我想了想,最终没有叫他。他应该认不出我来了吧!那件事后,我做了整容手术,容貌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我现在这身打扮……
列车广播里循环地播放流行于很久以前忧伤青春的歌曲,感伤的怀旧,婉转的凄凉。
我默默地望着他,现实的影像和记忆的画面在阳光里重叠。
很久以前的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在课桌上落下零星的光斑,少年的向小北左手转着笔,右手腾空挥动,计算着摊在课桌上《基础训练》的代数题。我倚门假装背英语,从书缝里偷眼看着他,傻傻地笑着感到单纯的满足。
☆、流年篇四(11)
很久以前秋天的黄昏,小山仍然苍翠欲滴,流莺斜出林间,山间石阶上一前一后蹦跳的少年。我和顾缃在学校值完日,跑到附近的有山的公园玩,下山后,晚霞飞过寂静的公园。许多自行车划过我们的身边,辗过道旁梧桐的落叶,清脆的铃声和断续的笑声击暖心田。
很久以前寒冷的冬季,雪花在故乡流连。我趴在温暖的教室的课桌上睡觉,忽然觉得脖子根一阵冰凉,我吃惊地坐直,扭头看见向小北坏坏的笑脸,冻得通红的左手上还捧着一团雪。他把另一团雪往我脸上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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