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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凤臾吧,谁教他口不择言,待主子受过也是你该的!”是她故意激齐凤臾的不假,可那人竟然猜忌她,那就是大大的不该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依旧觉得不够,又扯了梁公公几根头发,捻在手里“噗”地吹了出去,然后才站起身掸了掸那墨紫色的锦衣,十分逍遥地开门走了。
第五十六章 终不伦
玉寒哼着小曲儿回了玉府,只不过众人见到的是一袭白色长衫的四少,而非宫中出逃的墨紫色锦衣少女。梁公公则倒在龙眠殿铺了驼绒毯子的地上,心念:“完了完了,这回陛下非把老奴的脑袋给拧下来。”
而齐凤臾走在朝关蝶宫去的路上猛然停下脚来,顿时将后头一干众人吓了一跳。只见睿帝原本就不善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了懊悔之情,稍后便又恢复如常,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被那人给激了出来,这下好了,梁琦怎么看得住她!”暗自后悔的齐凤臾重新迈步,去的还是哲婕妤的关蝶宫,原因无他,只因:如今再回龙眠殿也晚了,那人跑就跑了吧,总有一天让她自己重新跑回来。
在自个儿的床上躺下的玉寒回想着近日来的所作所为,竟觉得如同一场太过虚幻的梦,梦的前半段是险象环生,后半段是安逸享乐。前半段她与一个妖气纵横、心狠手辣的男子过招,步步惊心,后半段她与一个俊朗风流、心机深沉的男子谈笑,温馨快活,然此刻,她只身一人,伴着沉静的夜色,却觉得累,累到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她看向那透过窗棱洒在床头的明月清辉,忽的就不想睡了,累的是心,万般缱绻纠结,欲与周公相会而不可得。披着外衫她自床上起来,坐到那桌旁的小凳上,乌木的桌面,上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官袍,浅绯的颜色,华丽的锦缎,精致的绣工,无一不是官家的堂堂皇皇,然伸出手去,触到指尖是一点凉,和着春季夜里微寒的湿气,从相接的那点地方直直地传到心里。
凤臾她是极喜欢这个名字的,鸾凤和鸣,须臾百年,就算是与那人只是站在一处,装疯卖傻地只做一个十六岁未满的少女,那弹指一瞬间的芳华也可教光阴停滞百年,可似乎如今连这样一点小小的愿望也变成了一种奢侈的念想,并肩而立、指点江山,那是李唐家的武后费尽心机的一局棋,不是玉家三小姐女扮男装的一场戏。
做那人的皇后许是会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吧,她大可巧施手腕将那人全部的温柔与宠溺揽在自己一人的身上,外人看来定是万千荣宠、不可一世。可教她困在深深庭院里,难道不是犹如龙困浅滩一般!那样的时日哪怕是一天,她也是忍受不住的。想她玉寒怀抱经世之才,难道就不能为他谋下万里江山的一片安宁,也不能为自己谋下汗青书册上的一世英名吗?
手里攥着的官袍一角已是与掌心一般带上点点的暖意,可若是将它着在身上,却是那般的沉,压得这双肩都有些佝偻,旁人自是看不出,而潇洒风流的四少虽是身量尚未长齐,却也定是手摇玉骨绸扇,面容含笑,不会有半点不妥,不会有半点不当,更别说这等消沉样貌了。
如是想着,月已西沉,朝阳初升,携着霞光透过那精雕细琢的轩窗,直至来到玉寒的眼前,这人才惊觉:又是一夜无眠。未待洛慈进来,玉寒已是自行穿戴好了出了房门,朝阁楼上看了看,心想着:已是许久不曾陪伴暖儿了,今日还是先别赶着去兵部了,反正也没人催,不如好好和暖儿说说话。
心里这般想着,脚便随着心思一道上了楼,站在帘子前玉寒却是突然不敢往前走了,若是那晚自己死了,暖儿此刻应该是能以一条锦带遮眼,病体虽虚,却是可以见人了,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原该是这帘子里的少年的,而不该是她的。
“阿姐?怎么不进来?”玉暖早晨难得醒得早,睁开眼就瞧见呆站在帘子后边的玉寒,近日都不见阿姐,他有些提心吊胆,睡得也不很安宁。而玉寒听得她唤,赶紧走上前去。
撩开青底五彩纱帐,里面的少年侧卧着,面容正朝着她,碧湖水般的翡翠目比旧时要缱绻上许多,好似含了千言万语一般,玉寒就这么呆了,暖儿今日与平日里不同。
“阿姐,陛下教你入宫了吗?”他将脸朝枕头上靠了靠,玉寒自上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嗓音却是骗不了人的,有些哽咽,“阿姐,你不要入宫,暖儿乖,暖儿再也不要出去玩耍,暖儿只要阿姐”
玉寒好似可以瞧见明珠泪一颗颗从那碧绿色的眼眸中滴落的情状,心头便是如同刀绞一般,坐到他身侧,将他揽到自己的怀里,果然那脸上已是湿透了,给他擦着泪水,拍了拍他的背,玉寒柔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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