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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代价。当罗亭从书包里抽出匕首时张麻子慌了,他不停地冲罗亭吼:“再过来老子就来真的了!”罗亭冷笑一声,今天早上他带这把匕首出门时就准备玩点真的了。随着罗亭一步步地逼进,张麻子退到两层楼高的铁路桥边,身体挨着铁栏杆,身下是一段废弃的铁轨。罗亭怒吼一声向张麻子挥刀冲去,张麻子往后一跳,刀没来得及见血,年久失修的栏杆却忽然断裂了,张麻子一把没抓住罗亭,翻身落下铁路桥。罗亭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从上面俯视,张麻子一动不动地趴在那段废弃的铁轨上,鲜血从口中流出,染红了锈迹斑斑的黄|色铁轨。罗亭傻了,他站在铁路桥边很久,脑子里还是一片嗡嗡鸣响。他六神无主地把匕首放回包里,跑了。
那天晚上岚没有来,原因至今不得而知。罗亭坐在鬼楼的屋顶里越等越怕,他认定他失手杀了张麻子,他绝望了。
想到阴暗的牢房和冰冷的手铐,十六岁的罗亭浑身发抖。巨大的内疚感和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起曾和岚说过那块能藏东西的地板,他不敢肯定岚是否还记得,当他写下最后一段日记时,他发觉他已经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把我的日记和这封信藏在这块地板下,我把向你解释的机会变得这么渺茫,是因为我相信我们真的有缘,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你看到地板下的这些东西。如果有朝一日你真能看到这封信和我的日记,那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写完这些,罗亭从贴身的皮夹中抽出岚的照片,随着红色的日记本和白色的死亡情书一齐放入那块地板下,然后他慢慢从书包中摸出那把匕首,他惨笑了一声,他没想到每天磨的这把刀竟是为自己准备的。
十六岁的罗亭在日记最后一页写下:“今天早上我说的‘天堂’是个误会,我只是想和你……想体验一下那第一次时天堂般美好的感觉。说那句话时,我没想到我会死。但我决定让这个误会保持下去,因为这个误会能让你记住我一辈子。说好一起去‘天堂’,可你姗姗来迟……”
张麻子年轻时摔下铁路桥的事多伦路上人人都知道,大家都认为那是一次意外,是张麻子螃蟹横行偷鸡摸狗的报应,铁路桥还为此加高了护栏。事实上那天张麻子没摔死,他被人发现后马上送去了医院,在医院昏迷了整整半个月,醒来后人就变得傻傻的,一开始连自己父母也认不出,一条腿从此废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忘了那天下午的事,还是当他知道罗亭自杀后,故意装作忘记了一切。毕竟这件事除了罗亭和他,并无其他人发现。
所有这些事,岚都不知道。她至今都不明白当年罗亭为什么要自杀,这个疑问伴随她度过了之后的寂寞青春和无数苦涩午夜。
如果张麻子真的失忆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开学那天我走进教室,因为都是刚刚考进来的高一新生,谁也不认得谁,这让留了一级的我备感欣慰。大家各自坐好,偶尔有几个这个中学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同学相互招呼,玩笑中带点知根知底熟门熟路的优越感。我冷笑一声,心想一帮超级小屁孩罢了。
事实上为了能让我进这个中学借读,我父母是花了血本的,这也是我在悠长假期中忍住没跑的原因,我知道那笔钱对父母意味着什么,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班主任是个挺和蔼的胖女人,她走进来热情地向同学们问好,我坐在最后一排,翘着长凳,心想着她被剥光的样子。前排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回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感觉到了一股远离她这个年龄的气息,她慌忙回过头去。我继续翘着长凳,心里又想像着大眼睛小姑娘被剥光的样子,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禽兽本性,可以说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对象,丧心病狂。
老师姓邓,邓老师让同学们一个个起立自我介绍,我的心情马上变得恶劣起来,本能反应是想抽根烟解解闷,这才明确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一个成|人世界回到了一个儿童世界。当时忽然挺佩服自己的,怎么就这么超前呢?在同龄人还像群毛茸茸的半大小鸭子时,我已经摆过摊,玩过刀,进过局子,出过书,嫖过娼,逃过夜,踩过地雷区,爱过一个比我大十六岁的漂亮讲师,还干了。
我得意非凡地坐在最后一排,轮到我起立作自我介绍时我稳稳坐定在那儿,乜视着全班回头看我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沉默许久,根本不为自己是个超级结巴作任何解释。
大眼睛小姑娘回头看着我,脸红红的,我眯着眼盯着她还没发育的胸脯。她又慌忙回过头去,挺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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