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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为人爽快,她笑了笑道:“春杏姐姐自先睡着,多养养神,身体好的更快些,我已代姐姐跟绣房管事孙妈妈告了三天假,年前活计差不多了,孙妈妈便准了,姐姐放宽心,多休养两天吧。夕食我会带回来,咱们三人一起吃。”
“嗯,嗯。”姚遥在旁也跟着点头应声,表示同意。
春杏眼睛亮了亮,明显能看出心情好了不少,声音还有哑地低声回道:“好,我等妹妹们。妹妹们忙去吧。”
姚遥和小桃又嘱咐了两句,便一同出门,走出两步,小桃又回身将门好好掩了掩,以防透风,春杏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下床不便。
小桃,姚遥一前一后,打算先到园子瞧瞧,再转去外厨,小桃是最随性的,上有姨娘罩着,爹妈又是段夫人跟前的体面人,这外厨房的人大都晓得,一般都不愿得罪她,且里里外外的还都客气敬着她,连带的,姚遥跟她关系最好,也跟着吃了不少香,很少人会寻她不是。话说,姚遥其实很知足。
进到园子,小桃和姚遥两人牵着手,边走边四处寻那脏处,姚遥打量这园子一向肃静,没什么旁的人,便轻扯了一下小桃的手,小桃回头,姚遥便紧赶两步,并排与小桃走到一起,小声说道:“姐姐,我来府里这般久,又一同与春杏住了这长时间,瞧着春杏处事为人,不似姐姐初初跟妹妹说的那般不堪呐?”
小桃也四下看了看,随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谁晓得呀?你来时,她刚从二公子房里出来,分到我们屋里不过十几日而已,院子里的人都远着她,她又不喜讲话。这外厨和园子里的小厮丫头提起她来,都是那番话。姨娘又曾告诫我,不可与她近了,你那会儿刚来,我怕你吃亏,才照着他们传的那般说与你听。其实,我也不甚了解她,或许,怕是真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准的。”
姚遥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小声对小桃说道:“唉,都是些苦命的人。春杏父母被打卖了出去,却不知被卖到何处去了?只留春杏一个人在这府里,孤苦伶仃的,又是那般境遇,着实很苦。姐姐,不管如何,妹妹觉得春杏这人不算坏,我们若能照应得到,便多多照应些,可好?”
小桃沉思一晌儿,说道:“妹妹年岁尚小,不知人心难测,想要帮人自是可以,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多存些心眼,总不会错的。”
姚遥听了,马上点点头,应道:“姐姐告诫的是,妹妹记下了,不过,咱们各司其职,若真是有什么麻烦上身,也是私事,倒不用忧心会扯上公事,这便可放下心来。”
小桃点点头,两人均都停住了嘴,没再说什么,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又行了一会儿,姚遥想起一事,便又轻声询道:“姐姐,妹妹初来府上你曾提过,那四太太是老爷进士同年送的,说二太太与三太太是亲姐妹,可妹妹却不知,难道咱们府上是不讲究这姐妹二人不可同侍一夫这般大户人家中都颇为避讳的规矩吗?”
“哧。”小桃耻笑一下,回道:“连妹妹都晓得这些规矩,可架不住有些人没害没臊的往身上凑啊。”
姚遥听得这话,立马知道是大有新闻,便顷刻间调动全部精神,将耳朵立得高高的,整个人更是全神贯注,侧身靠向小桃,细细地听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描述。
“这可说来话长了。”小桃先是感叹一句,随后对着姚遥凑过来的耳朵轻声讲道:“那原是薛老
太太还未过身时的事。”噢,姚遥会意地点头,知道这说的是薛老爷的妈,目前已经翘辫子了。
又听得小桃续道:“老太太嫁的是大理薛家大房长子,那时的薛家不过勉强算个大户,三个房头里统过才出了一个秀才,便是老太爷,老太太娘家倒是还颇有些势力,有二个娘家舅舅外任放了官,虽说不过都是个郡县七品,但那时老太太嫁给老太爷,确实算是下嫁了。那是论家世论富足,薛家都是不如老太太程家的。老太太又是家里的大姑娘,自小便教养的精细,针织女红,家务厨下,样样都拿得出手。嫁与老太爷,初时琴瑟和鸣,倒也好了几年,生了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咱们老爷便是三老爷,又有了大姑姑和二姑姑,按说,这儿女双全,应是圆满了,可谁知老太爷骨子里却是个风流才子。那会儿,老太爷婚后接着进学,先是会试中了举人,之后进京又得了进士,最后殿前竟还被点了探花,进了翰林。那真是一时风头无两,薛家更是立时便一跃成了大理赫赫有名的大家门户,又是置地,又是置产的。老太太也一心一意在家等着老太爷接去京城阖家团聚。可谁知这一纸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