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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疲惫又焦虑,没好气地道:“可不是么?天天见鬼,绝对是惹上不干净的了。”
鲁元倒是认真了,一双美眸凝视着她,朗声道:“我向来信佛,府上供着几尊菩萨。你若是有心请佛,我倒是可以帮上一把。”
流珠强压烦郁,只笑着谢道:“公主帮了儿许多回了。着实过意不去。”鲁元只摆摆手,并不介意。
一会儿之后,萧奈又要出去巡走,便离了小棚,只剩流珠等在这里候着消息。眼看着天色愈来愈沉,街上行人愈来愈少,流珠不忍让鲁元陪着自己,好说歹说,总算是把鲁元请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儿,皮影戏都歇了时,流珠忽听得门外遽然传来一声响动,她惊起回首,便见萧奈挽着袖子,面上带笑,怀里扛着脸色微显苍白的瑞安,脚下踩着个人,沉声道:“还以为你回府了呢,且想着一会儿给你送消息。”
流珠一喜,连忙去瞧瑞安,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样受了刺激,谁曾想瑞安虽脸色不大好,但却面上带笑,手里头拿着拨浪鼓和小糕点,喊道:“娘,别急,我没事,一点儿伤都没有。”
流珠自萧奈怀中接过瑞安,有些吃力地抱着这个沉甸甸的大小子,但听得萧奈擦了擦汗,道:“也不算是诱拐。这人啊,是个疯子,老大岁数才得了个儿子,宝贝的很,结果孩子早早病死,他便疯了,今儿估计是从瑞安身上看见了自己那孩子的影子,便抱走了他。他也没伤着瑞安,我找着他俩的时候,他正领着瑞安在宣德门看歌舞呢。”
流珠连忙道:“方才心思不宁,一时失言,对你多有冒犯……”
她话还没说完,萧奈便笑着打断道:“算了,算了。咱做这营生,这颗脑袋啊,系在裤腰带上,泡在唾沫星子里,早就习惯了,你阮二娘说的话,还算好听呢。你啊,也别在这儿耽搁了,赶紧回府去吧,不然待会儿来报案的,就是徐大郎了。你要是实在想给咱送礼,以表谢意呢,我也不推脱,但还是日后再说罢,先欠着,我以后再讨要。”
流珠又谢了几句,瞧他面上微有红痕,额前大汗淋漓,明明一副十分辛苦疲乏的模样,却还装着一派轻松,想要说些什么话,又觉得不好张口,只暗暗记下了他这份恩情,对于萧奈的印象,已经是好到不能再好。虽说见着他是坏事儿,可是见着了他,坏事儿也变成好事儿了。
待见着他们娘仨回了府,徐子期这紧蹙的眉总算是舒展开来。他难得与瑞安亲近,亲自待在榻边,哄着他睡觉,却听得瑞安眸中满是憧憬地说道:“四叔太厉害了,他一出手,就跟大侠似的,三下两下,就制住了坏人。”
徐子期稍稍一顿,缓缓道:“大哥我,也能做到。若不是人流阻隔,我必能将你救下。”
瑞安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大哥和四叔都厉害。我也想像你们这样厉害。”
徐子期微微一笑,口气罕见地温和,道:“吃得苦,方能练就真功夫。徐家世代从戎,大哥不愿你踏上这条苦路,但你若是想学些简单拳脚,强身健体,保护亲眷,这没有问题。以后只要大哥在家里,就带着你练,不过你可要早起才行。”
瑞安高兴起来,连连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道:“大哥还会走吗?”
徐子期顿了顿,道:“剿匪平乱,算不上大功绩。做京官,对于我等拿性命博富贵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绝了往上走的路。日后若有出征的机会,哥哥还要搏上几回。”
瑞安听得不大明白,只默然点了点头。徐子期待他安睡之后,起身离去,回了自己房中。卧房之内的桌上还摆着些飞贴,徐子期稍稍理了下,本欲盥洗,忽地觉得某张飞贴有些不大对劲。
他剑眉微蹙,遽然将那飞贴拿了出来,两指微一摩挲,借着烛光微微一照,不由得冷冷勾唇——这飞贴竟是有夹层,透过那“敬祝正旦……潘湜”等墨迹之后可以隐隐见得,里面似乎还藏着张纸儿。徐子期稍稍眯眼,执了小剪,飞快裁开,轻轻一抖,那里面藏着的纸便掉了出来。
他展开一看,却是一首求爱的艳诗。徐子期匆匆一扫,见着“那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等字眼,目光愈发阴沉,稍稍一思,将这信点上烛焰,烧起来后复又用军靴狠狠地碾了碾,这才作罢。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数下后,唇角又翘了起来,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烛火灭了,天色沉了,桂轮渐下,金乌渐升。两日之后,官家上朝,将阮钊、秦奉时挟寇自重一案宣之于朝,徐子期剿匪平乱有功,于军中素有威名,领从三品诸卫上将军。这带卫字儿,都是环卫官,便是在禁卫军中谋事,和徐道甫那个只管城门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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