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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一策,或可平息这场兵事!”
“爱卿快说!”
惠施缓缓说道:“虽是三国谋我,但真正起意的只有秦国。陛下请看,”拿过笔墨和一张羊皮,在几案上摊开,刷刷几下画出一幅形势图,边画边说,“秦国囚居关中,西为戎狄,北为义渠,皆是秦国属国。西南是巴、蜀两国,皆有重山为障,东南是楚国,秦人已经抢得武关,夺得商於谷地,南顾无忧。秦公所忧者,唯有陛下。秦公若欲高枕无忧,或有大图,必须东出有路。秦人东出之路无非两条,一是经函谷关、崤关至洛阳,二是经临晋关渡河水。就眼下而言,这两条出路无一不卡在陛下手中。因而,微臣以为,秦人的最大敌人不是别人,正是陛下!反观韩、赵两国,与魏非但没有利害冲突,反倒是利益相关,唇亡齿寒。韩、赵之所以跟着秦国起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名分。三家分晋之时,魏、韩、赵同为诸侯,如今陛下贵为天子,而韩、赵两家仍是诸侯,其心如何能平?韩、赵此前之所以惧我,是因为魏军强大。河西失利,韩、赵惧我之心全无,更认为应与陛下平起平坐!”
惠施从大处着眼,小处入手,讲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众人无不叹服。即使陈轸和公子卬,也不得不服。
魏惠王点头道:“嗯,爱卿所言在理。以爱卿之见,寡人当以何策应对?”
“微臣认为,陛下可有三大应对方略:其一,增拨重兵镇守函谷关、阴晋、西河一线,防备秦人;其二,发展生产,扩军备战,招募贤才,增强国力;其三,结盟齐、楚。有齐在侧,赵不敢动;有楚在侧,韩不敢动。两家不动,秦人图我之心必懈!”
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8)
魏惠王沉思有顷,点头道:“好方略!”
陈轸接道:“惠相国所言,句句在理。三大应对方略,前两个均无问题,最后一个,却是不通之路。”
魏惠王点了点头:“嗯,陈爱卿所言甚是。楚国不说,单是田因齐,就是个难缠的角儿,寡人与他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了。”
惠施却似没有听见:“其实,真要结盟的话,有齐国一国也就够了。”后来觉得不妥,补充一句,“至于齐公难缠,微臣倒有一计,可让他主动与陛下结盟!”
“哦,爱卿何计?”
“亦尊田因齐为王!”
魏惠王惊道:“你是说,让寡人与田因齐平起平坐?”
“陛下,”惠施点了点头,“方今战国,重在实力,不在名分。所谓称王,不过是个名分。周室为王,可天下哪一家真正将其视为共主?既然列国所争不过是个空名,陛下又何必独占此名呢?如果齐公也来称王,韩、赵就会出师无名,结果只有两个,要么自己宣布称王,要么与魏、齐两个大国为敌!如果天下大国皆来称王,陛下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天下相争,就会只拼实力、不论道义了!”
魏惠王沉思许久,目光转向毗人:“召太庙令!”
毗人走出去,不一会儿,太庙令进来叩道:“微臣叩见陛下!”
“大巫祝将吉日定下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定下了,是九月九日!”
“嗯,好日子!”魏惠王点头赞道,“九九重阳,寡人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转向众臣,“诸位爱卿,重阳节迁都,分头准备去吧。惠爱卿——”
“微臣在!”
“走,与寡人对弈去!”
君臣二人回到宫中,径至后花园凉亭下面。毗人摆开棋具,惠施端坐下来,正欲摸子,惠王却道:“秋景不错,惠爱卿,我们先沿池边走走如何?”
惠施只好起身,跟在惠王后面,二人沿池边慢慢走去。
魏惠王停住步子,望着池中的云影道:“方才爱卿一席话,一扫寡人心头阴霾啊!不瞒爱卿,当初寡人听信公孙鞅诡言,不顾白圭反对,一意称王,后来甚是追悔!可你知道,覆水难收,寡人一旦坐上这个王位,想下来也寻不出个台阶,只好将错就错了。爱卿此计,甚妙!甚妙啊!”
“陛下有此胸襟,实为魏国之福!”
“爱卿方才所提的第二条,寡人也听进去了。今得惠子,出谋划策的人算是有了,寡人所缺的,是一个治军大才。常言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河西之战,教训惨痛啊!”
听了魏惠王这番心底之语,纵使一向沉稳的惠施也深受触动:“陛下——”
魏惠王长叹一声:“唉,不瞒爱卿,寡人眼下哪里有心与你对弈?这约你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