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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棕再次登上琅琊台,远远看到越王身着蓝色剑服端坐于席。越王身边,一边坐着伦奇,一边坐着贲成。身后数步处,昂然挺立四名剑士,穿的也是清一色的天蓝紧身剑服。击剑厅下首,依旧端坐数十名剑士,剑服五颜六色。
剑厅外面,阮应龙亲领五十名弓弩手悄悄靠拢过来,各自寻出隐藏之处,张弩搭矢,目视剑厅。吕棕眼尖,远远瞥到,心头陡然一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若是真的万弩齐发,任张仪是何等高手,也将无处逃遁。
张仪却是茫然无知,或视而不见,顾自缓步入厅,拱手揖道:“中原剑士张仪见过大王!”
看到张仪气沉神定,英武逼人,与三日之前判若两人,越王脱口赞道:“好一个剑士!”
张仪再次拱手:“谢大王褒奖!”
越王轻轻击掌,只听嗖嗖几声,几道光影闪过,身后四名剑士已如利箭般飘落厅中,在张仪四周五步之外站定,各自手持剑柄,目光如电。
见张仪依旧面不改色,兀自不动,越王点了点头,指着几位剑士对张仪道:“张子,这几位剑士是寡人的侍卫,虽说不才,在越国也算顶级剑手。听闻张子是中原第一剑,皆想领教,还望张子不吝赐教,点到为止!”
张仪点了点头:“张仪领旨!”身体未动,言语却对四位剑士,“诸位剑士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四人齐上?”
四人皆是一震,目视越王。越王略略一想:“悉听张子!”
张仪笑道:“大王既有此旨,就一齐上吧!”言讫,在厅中盘腿坐下,眼睛微闭,瞧也不瞧四名剑手。
见此情景,四位剑士俱是一震,当下摆出架势,抽出宝剑,如临大敌。
说好比剑,竟然闭目端坐于中,赤手空拳,以一对四,且四人俱是一等高手,无疆纵使会尽天下剑客,何曾见过此等剑士?愣怔有顷,无疆终是忍不住好奇之心,伸手拦道:“慢!”
四位剑士各自后退一步,作势站定,握剑之手俱出一层冷汗。
无疆目光射向张仪:“张子既来比剑,为何不见出剑?”
张仪朗声应道:“张仪无剑!”
无疆大奇:“既是剑士,为何无剑?”
“张仪来越地比剑,自然不需带剑!”
“这——”无疆越加不解,“张子身上无剑,如何比剑?”
张仪拱手道:“在中原之时,张仪听闻吴越之人善铸宝剑,大王更是藏剑无数,因而不曾带剑,只想借大王好剑一用!”
嵖岈山贤婿拜岳丈 琅琊台巧舌论剑道(17)
无疆一怔,旋即爆出一声长笑:“张子此言,我道有何玄妙,不想却是借剑一用!”大声叫道,“司剑吏何在?”
司剑吏应声而出,在越王前面叩道:“微臣叩见大王!”
“为张子取剑!”
司剑吏应喏而去,不一会儿,手捧一只剑盒走出。众人仅看盒子,就知是一柄好剑。无疆目视张仪:“张子请看,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拿眼角稍稍一扫,迅即摇头:“此为庶人之剑!”
无疆一怔:“何为庶人之剑?”
“回禀大王,”张仪禀道,“就是怒目张牙者所佩之剑,可用于开肠破肚,刎颈割喉,张仪不屑用之!”
“哦?”无疆大怔,目视伦奇、贲成,二人亦是愣怔。无疆思忖有顷,转对司剑吏缓缓说道:“为张子换一柄好剑!”
司剑吏抱剑退去,又过好一阵儿,抱出一只红木剑盒,打开层层锦缎,露出一柄宝剑,缓缓退去。众剑士一看,知是一柄极品宝剑,无不引颈观望。贲成看那剑盒,知是越王勾践赐给功臣文种的宝剑。后来文种即饮此剑自杀,越王因而名之曰“文种剑”,珍藏至今。无疆让司剑吏拿出此剑,一是相当看重这个中原剑士,二也不乏炫耀之意。
无疆微闭双目,斜视张仪一眼,目露得意之色:“请问张子,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微微睁眼,将宝剑从剑盒中取出,眯眼细看一会儿,并未拔剑出鞘,而是将之复归剑盒,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此为卿大夫之剑!”
无疆愕然,眼睛睁大:“何为卿大夫之剑?”
张仪微闭双眼:“回禀大王,就是锦衣玉食者所佩之剑,可用于炫耀抚弄,博取功名利禄,张仪何能用之?”
张仪此言无疑是打倒一片,身为卿大夫的伦奇、贲成各现怒容,吕棕更是尴尬,又急又气又无奈,轻敲几案警示张仪。看到如此宝剑竟遭张仪轻蔑,周围剑士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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