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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华跪地给常大爷磕了头,这才扶着少风去了。
看着俩人的身影在山间消失,鲁二爷说了句:“这一去也未必就是逃出生天了,只看个人造化吧。”
少春对少月的话不置一词,只是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茶壶看,过了许久才问;“你是不是也想离开?”
少月想着少华二人,有些神不思属,听了少春的话“啊”了一声,这才醒过神来,说了句:“你在哪我就在哪。”
少春哼了一声:“他们走了未必就比这里好,过不了许久,我就放他们走,这样出去,哼,外面那样乱,他们知道怎么在外面生活吗?”
少月想起自己前世去南疆的艰难,他有些后悔帮了他们,若是活的好他是高兴的,可是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内疚的。
可是他觉得少风说的也有道理,随口道“总比当小倌强吧!”
少春“啪”的一拍桌子:“你真是胆肥了,还帮着他们逃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你在这屋子里给我老老实实的思过,我出去一趟。”
少月见少春走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就这么把少华和少风出卖了。少春说什么来着他就顺口说了出来,没说什么呀?
少风和少华离开,少月被关了起来,南风苑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醉酒笙歌,没人看的见别人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做小倌久了,都麻木了,没人想过出去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少月被关这几日,南风苑又来了一个人,他因得了某位大人的青眼,被人赎了出去,如今整三年,他又回来了。
少月也去看了这个传说中脱离苦海的人,骨瘦伶仃的一个人,面如菜色,头发倒是梳理的挺利索,只在头顶绾个道髻。已是初冬时节,只一件洗的发白的布衫晃晃荡荡的罩在身上,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他瑟缩着。目光无神,只有看见少春的时候才迸发出一点神采。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少春,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哽咽着说:“求公子收留。”
少月惊愕。
少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伸手将那人拉了起来,问道:“你为何要回来?”
那人慢慢解下了长衫,里面是一件补了又补的中衣,袖子已经短了一截,露出一段皮包骨的手臂,那手臂上满是青紫的伤痕。
少春的眼中渐渐有了愤怒,少月看见他的拳头暗暗攥起来又松开,又攥了起来,他这是生气了。
那人将上衣褪下,少月见他的身上竟看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有鞭伤烫伤还有的别的看不出的,层层叠叠,最厉害的一处像是被揭去了一块皮,有巴掌大小,已然结痂了。
少月惊骇的看着那人,指着他一身的伤问:“你,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人惨然一笑,少月见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他说道:“是被人打的。”
少春的眼中闪着怒火问道:“那个人哪去了?”
“那个人?哼,他把我扔在了那里就不管我了,用我的时候拉过上操一回,完事就扔到一边,他宴请宾客,我要陪着客人睡,被各样的人睡。不许我出门,也没有零花,我还不如在南风苑过的快活。”那人边哭边说“开始对我也算周全,虽然看的严写,倒是没断过日用,后来我年纪渐渐大了,他便嫌弃起来,各样的不对付,后来索性把我交给了他老婆,我的饮食便由三顿变作两顿,后来是一顿,再后来一天一顿饭也不及时。那样的日子也就罢了,中秋过后,那人喝了酒来了我的屋子,他带了一个少年在我的床上苟合,让我看着,后来他竟死了。”
少月大惊:“死了?”
那人点头:“是马上风。他死了我和那少年便遭了秧,被抓了起来,他老婆只说是我与那少年合谋害死了他,打一顿投入了大牢,那少年自知难以活命,也知我是冤屈的,竟一人招了,我这才被放了出来。”
少春点头:“你先去梳洗,吃点东西,别的事再做打算。”
少月看着那人跟着小厮去了,便问道:“这人我怎么没见过?”
少春淡淡道:“他跟我一起进了南风苑,后来被人赎出去了,都道他是享福去了,谁知竟是这般模样。”
少月不语,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愣,他的认知再次被颠覆,外面真的没有南风苑好吗?
少春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外面的情形,现在乱的很,南风苑里也算是太平的了,出去未必好过,你没事不要乱跑了,安生的练舞吧,把我教你的防身之术好好练练,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