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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风。

只是裴玉言人小手也短，他又给自己挑了个成人用的大号毛笔，肥肥短短的手指映衬着手里的笔杆越发粗大，连‘上’的一竖都没划完，拿着毛笔的手便开始颤抖，头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苏玉并不理会，只等裴玉言脸色通红地把歪扭的‘下’也写完，这才将毛笔从裴玉言的手里抽出，在玉言右边的椅子上坐下，温声问道：“玉言，很久没写了吧？”

裴玉言点头，自己也明白这字实在好看不了，尤其是有苏玉写在上面给他临摹的字迹的对比下，头也不敢抬，软软道：“我写的好难看啊。”

苏玉笑着摸摸他软茸茸的脑袋，此世的男人不留发，小小的孩子这样齐耳的短发摸起来确实好玩又舒服，“你平常写的应该比今天的好吧？”

“嗯，”裴玉言不好意思地点头，补充道，“这个毛笔太大了，好重，我的手好累。”

“是呀，”苏玉附和，问道，“你以前跟着爷爷学字的时候没用过这种笔吧？所以这次才挑了这么大的是吗？”

“啊，”裴玉言更不好意思了，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妈妈看穿了而有些扭捏，偏过脸不去看苏玉，嘀咕，“妈妈好聪明。”

“嘿，”苏玉本是有些生气，也不由被裴玉言逗笑了，“嘀咕什么呢，转过脸来吧，我又不骂你，担心什么。”

裴玉言这才转回来看苏玉，小小的白玉般的脸庞上还有没有褪下的汗珠，头发有些微湿的黏在额前，眼珠明亮而湿润，眨眨眼，可怜兮兮道，“妈妈不生气吗？”

苏玉又好气又好笑地轻轻敲了他的小脑门一记，随后抽过一边的纸巾给他擦掉额前的汗珠，淡道：“你知道妈妈生气，可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

裴玉言双手抱住了苏玉给他擦汗的右手，嫩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可我知道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妈妈想让我变好才生气的。”

听了他这话，苏玉心里最后的一点微怒也消失了，心头一片温温的暖热与慨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玲珑心肝、伶俐口舌，裴玉言的日后真是不可估量。

“知道就好，妈妈待会说什么，你可别难过呀。”苏玉忍不住把裴玉言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妈妈生气，其因有三。”

苏玉指了一下被自己放到一边的大号毛笔，“今天孟妈送毛笔过来，我让你挑，挑的是学习用具，之前爷爷教过你，你也知道小孩子用不了大号的毛笔，却因为一时好玩就挑了大的，将玩乐之心用在了学习之时，这是其一，”说着轻轻握紧被自己说的面色又涨的通红的裴玉言的小手，心下暗乐，“挑了之后还不问我，因为你知道问了我定然不会同意，可你怎么不想想既然是我让你挑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孩子适合什么样的毛笔？想着靠我一时心软来试试这个，将亲人爱护之心用于玩乐，这是其二，”亲了口垂头搭脑的裴玉言，臭小子，我才不相信你只有这么点承受力呢。

“你拿起毛笔的时候手就有些不稳，那时你就知道了自己拿不了这样的笔，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却不告诉妈妈，还用它来写字，一时逞强换来现在这两个字，”说着点了点裴玉言那扭的和麻花有一拼的字体，“我知道你不换是好面子，觉得自己选了就该用这个，可妈妈是外人吗？在妈妈面前耍赖不是你做惯了的事？”用手指轻点点裴玉言的小脑袋瓜子，“明知己身不足还为了一时好胜而逞强，这是其三。”

说完苏玉捏了捏沉默不语的裴玉言，“小猪，妈妈说的对吗？”

裴玉言沉默地点头，玉润晶莹的眼珠里渐渐地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也有些发红。

苏玉这下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捧着裴玉言的脸颊，“小猪，生妈妈气啦？可别哭啊，”慌乱地抽过旁边的纸巾，险些没把纸筒给带倒。他明明已经尽量温和地说话了，根本没有怒斥，怎么玉言这小家伙竟是这么一副样子？

险险将掉落的纸筒捞回来，怀里的裴玉言开始抽搭，“我没生气，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地从他那和苏玉有相似轮廓的眼睛中滑下，让苏玉看的十分心痛与不解，一边给裴玉言擦泪一边劝道：“妈妈可都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啊，何况你哪没用？你这是还小，都是需要大人教你的，妈妈不正在教吗？”

裴玉言用力地抽了抽鼻子，从苏玉手里抢了一张纸巾，自己给自己擤了把鼻涕，“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说着泪眼汪汪地看着苏玉，红通通的小鼻子和哭的发红的眼圈，整张小脸看起来如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