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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翊的声音她的手顿在半空中,半天都不能动弹。她本能的想挂掉电话,可是陆翊一个劲儿哀求:“老师,求求你,就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
安璟把盖子放下,拿起勺子搅动锅里的乳白的猪骨汤,热气扑了她满脸,让她的眼睛潮湿起来。
陆翊,代表的不仅是那段屈辱的回忆,还有自己对那晚放纵的悔恨。
陆翊痛苦的说:“老师,我一点也不后悔爱上你,只是后悔自己太幼稚,太无能。我知道,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老师,对不起!”
在白色的雾气中,安璟长长的叹息一声:“陆翊,我已经不怪你了,我自己也有责任。你也不必自责了,你活的太顺就该受点打击成熟起来,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
陆翊抹了抹脸,把头抵在墙上,“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但是我现在是真心的。老师,我好难怪,我没想到我最亲最爱的人会利用我,也没想到我的家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的对,我就是活的太顺了太任性了,所以我才承受这些。”
安璟刚想说什么,忽然听着电话那头有个女人在说“谁是陆远宗家属,请跟我去签个字。”陆翊喊了声来了,然后对安璟说:“老师我有事先挂了。”
安璟握着手机出神,汤溢出锅子都没有发现,她忙关了火盖上盖子,急急忙忙用保温壶盛了送到医院去。
走在路上,安璟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冬天虽然漫长,但是春天毕竟是来了,小花园里的迎春花已经伸展开枝条,星星点点的花骨朵像金子一样点缀着,看了让人觉得眼睛和心都刹那温暖。
安璟想起小时候她总喜欢和安玲一起去采迎春花,那些迎春花是野生的,长在废墟里,从高处瀑布一样垂下来。
野生的迎春花花苞是鲜红的,等开了却是嫩黄色,柔枝黄花,分外漂亮。安玲喜欢花,可是小公主却不可能踩着脏兮兮的垃圾和破砖头碎瓦砾去摘,这个时候就是小二丫大显身手的时刻了。她脱了身上的棉衣,猴子一样攀爬上去,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捧,安玲还在底下指挥:“这个,那边那个,不是,是那边儿,二丫你真笨。”
有一次安璟不小心刮破了裤子,因为是过年时候买的新裤子,张美丽少不得赏她一顿红烧肉,被打后的屁股火辣辣的,还没有饭吃,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玲偷了一大块儿蛋糕给她,她一边儿开心的吃一边儿看着插在酒瓶子里的花儿,安玲拍着她的头说:“吃完了你悄不声儿的睡觉,也许能听到花开的声音,人家说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会得到很多幸福。”
安璟其实想问她睡着了怎么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可是怕再挨打就忍着。可是那晚她真的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噗的一声,就像短促的风吹了铃铛,就像小雨中撑开一把小伞,更像一声最美妙的问候。
她想她一定会幸福的,那种丰厚的闪着金光的幸福一定会像满枝满桠的迎春花,在明媚*里摇落在她怀里。
想到小时候的这种小心思,安璟忽然孩子气的折了大把的迎春花枝条,她像个小贼一样猫着腰逃跑,生怕被保安看到,直到坐上出租车一颗心才不砰砰乱跳。
安璟兴高采烈的推开病房门,楚钧正背对着她在倒水,他现在右手不着力,只好用左手抓着暖瓶,可是这样一来身体的平衡能力就差了,暖瓶的热水一股子一股子流到杯子里,有几次甚至都倒在杯子外面去。楚钧急了,自言自语道:“嘿我就不信了,倒个水都跑偏给我正回来。”
安璟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伸手夺过暖瓶把楚钧推开:“一边儿去,笨死了。”
楚钧一见安璟都想摇尾巴,可惜他没有尾巴只有个惹祸的大棒槌,他从身后着迷的看着安璟倒水盛汤,心里的那份满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从背后虚抱住安璟,他的身子离着安璟还有一个拳头的缝隙,并不敢完全贴在一起,他的力道也很强,仿佛他怀里抱的是一团柔软的空气。他把下巴垫在安璟的肩窝里,并不说话,却用行动在恳求安璟的默许。
安璟低下头,看着他放在她腹部的那双手。他的手明显比以前瘦了,越发显得骨节突出,可还是那么修长干净,他的掌心暖暖的,绵绵的热力竟然连一层层厚厚的布料都能穿透,让她沉浸在春风般暖洋洋的包裹里。
安璟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然后掰开楚钧的手指,说:“汤凉了,喝汤吧。”
“二丫,让我再抱会儿。”楚钧收紧手臂,因为用力,他的身体又传来疼痛的反抗,但是他宁可痛上一万倍,也不愿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