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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修路了,对面山上那村庄修了路现在人都搞运输都有地位了,村里用公家钱买的摩托现在是村长的儿子在用。上面拨钱安装了卫星天线,但是安在村长家,除了总书记作报告,平时大家都不能看。去年遭水灾上面的救济衣服到了村长这一级就只有内衣了,所以他们根本就得不到衣服的救助。门被人用力推开了,带进来一股山里夜晚的寒冷,村长进来扑向易阳像城里人那样拥抱,握手,村长原来就是彭三,他拉着易阳眼睛盯着陈一凡说了许多村里的未来的规划,一个不亚于花园度假村的美好未来展现在易阳面前,这时候屋里坐的人都悄悄走完了,无声无息地,就像他们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声响。彭三拉着易阳和陈一凡说走我家里去喝酒看电视。月黑风高,易阳和陈一凡在坝上的一道道田坎之间跳上跳下。 彭三酒量大,他拍着桌子说,别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我能有派车的权利,说定了,你们走的时候我派摩托送你们。彭三家的大公鸡天刚刚发白就开始叫,它跳在高高的谷草堆上伸长了脖子,彭二蹲在坝子的田坎上流着鼻涕,他除了身体过早地发育成熟,个子就永远停留在孩童时候,远远看去就是一尊粗壮的泥塑,他看见陈一凡就指着她还说那句老话,这个女知青不穿衣服真好看!易阳和陈一凡翻过山岗,那里一眼望去全是用块石垒起层层梯田,很是壮观。那年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时知青都参加了,豪云壮志敢向荒山要粮食,硬是把山体用炸药炸开,然后用块石垒起了这样的层层梯田,这些梯田全都在等待退耕还林,荒着的,全都长满了荒草,这让易阳和陈一凡的心一下就如荒草一般忧伤,易阳和陈一凡躺在荒草上很久,他们静静地,一动不动。
最后易阳还是不愿意彭三为他派摩托车到县城,他就是想走走,再去看看村后山那片酸枣林,替他背行李的是村里的老单身汉槐树头,他不知道怎么这样高兴,一路上唱着山歌:一呀只凤凰一呀个头,一呀个尾巴伸在姐后头,姐往哪里走啊,我拉着姐的手,姐往哪里走啊我扯住姐的裙,叫声阿哥呀,你快松手呀,姐要往那娘家去走一走。槐树头一直没有结婚,他没有钱娶媳妇,但是他是坝上有名的情歌王子,他沙哑的声音在山里荡悠。易阳和陈一凡每路过的一户人家,人们就都挂起100响的鞭炮作为告别,山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像过年一样的热闹。村后山的那片酸枣林建成度假村了,已经没有几棵酸枣树了,现在是快冬天了,树上一棵酸枣都见不到,易阳的心情酸酸的沮丧,他说没有了酸枣林坝上的秋天就没有了橙红色。 山坡上有一头正在吃草的小黄牛,它看着易阳和陈一凡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孩童般顽皮的眼神,顽皮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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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95)
95
李光明喜欢人间活吃酒楼有一道菜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头小黄牛被绑在大树上,客人可以随便点它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当场用刀割下,这头小牛已经是伤痕累累,大腿和屁股上的肉已经没有了,鲜血直流,眼睛非常惶恐,不知是血还是泪水从眼睛里淌了出来,牛在临死前要流泪的。陈一凡走出人间活吃酒楼,她使劲想吐,她从此再也没有进过这家酒楼,后来她看见李光明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永远的腥臭。李光明对陈一凡说不要那样清高嘛,我们大家都应该与时俱进,不要让自己成为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你怕吃它你以后就会被它吃。李光明边说边把牙齿里的污物掏了出来。以前我们没有肉吃是很向往吃肉的,不管什么肉,那时候连老鼠肉都有人打来吃了,现在生活好了有了肉吃吃点活着的动物身上的肉有什么了不得?没准以后会喜欢连着毛皮都生吃的呢,不是说反扑归真是一种时尚吗?单彤乜斜着眼睛看着李光明说人类的贪婪残忍会有这一天出现的,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吃的了就人吃人也不是什么问题,李光明你说得很有道理的也,单彤的眼光永远那样的玩世不恭,脸上挂着浅浅的嘲笑,这让她那张动人的脸更加生动。
梧桐树下的探戈 (96)
96
在坝上陈一凡住的房子背后是牛圈,生产队有两辆大牛车,十几头高大壮实的牛在陈一凡的背后相依为邻,每年的腊月二十,老蝈蝈总是叫把没有气力拉车的老牛宰了。屠宰就在陈一凡的家门口进行,几个壮汉把老牛捆个结结实实,然后手里举着大铁锤轮番对着牛的天灵盖砸去,牛就呜呜呜呜的惨叫,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和头上的鲜血混在一起,牛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忧伤,这种忧伤让人心颤得没有办法忘记。陈一凡躲在家里听着那一阵紧似一阵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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