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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他本是不愿让她上去的,但她坚持说来都来了,不上去就没意思了,如果进去坐电梯就更是不伦不类。
其实因为章允超照顾周到的缘故,心月倒真没觉得累,或许是因为不觉得热的缘故。骄阳似火,然而这里地势高,风极大,从始至终,章允超一手扶着心月的腰,另一手则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感到他的手心沁出汗来,让她有些不舒服,便对他说:“你的手,松开些。”
他却反倒握得更紧:“不,你这小身子骨,我怕一不留神就会让风把你给吹跑了!”
圣约瑟夫大教堂很著名的一点是,向来在这里许过愿的人,心愿得偿之后就会送来一把伞,于是教堂的某处挂满了伞。
章允超也学着天主教徒的样子,跪在那里虔诚地默念良久。待他终于重新站起,心月不免好奇:“你许什么愿呢?”
然而他目光灼灼地一望过来,她却又莫名虚慌,觉得这或许是自己万万不该问的问题,于是装作欣赏教堂的恢宏,仰头走到一旁:“当我没问好了!”
从教堂出来时,夕阳已斜。在这高居山上一片开阔的地带,暖风洋洋扑面,蒙特利尔城从山脚下远远地铺陈开去。他们俩伏在栏杆上极目远眺,久久无语,各自心中都飘荡着些没有内容的感慨。
第二天,他们便按照原计划离开蒙特利尔,朝着多伦多的方向一路而去。
或许因为这是一段旅途的结束,心月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感到窗外的景物是在慢慢地后退、后退,以一种默然告别的姿态,一个接一个地退出了自己的世界。
明明并不是在离开有着某个谁的伤心季节,却竟然还是有一抹淡淡的愁绪,从她的心底一点点升起。
☆、41
回到多伦多后不久,这北方国度短暂的夏天就开始滑向尾声。
晴天一点点被温柔的雨季淹没,再加上新学年开始,“睿超国际”又忙了起来,他们外出的机会便少了,心月大多数时候都是窝在为了恒温而早早就开了暖气的家里看看影碟,听听音乐,偶尔也会上网跟国内的朋友——尤其是已经想她想得不行的欣悦聊天。
日子沉静而惬意,她就这么一天天地看着书房窗户外的那棵大树上,绿荫里慢慢地夹杂上了几束枯黄的枝叶。
夏天就这么结束了。
心月不知该不该把那句心里话说出来——
这似乎、仿佛、好像,是她有生以来过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许多年前,她也曾经这么认为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江心月,你要记住,十五岁的夏天是你有生以来过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江心月,你要记住,十六岁的夏天是你有生以来过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江心月,你要记住……
那时的她多么简单又纯粹,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沉浸在幸福里就不会去真正地想望未来。那是一种绝对的安全感和对感情以及另一个人的信心,不会像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那样,不敢让这样的想法哪怕只是在心里过一遍,生怕轻易用掉了这个“最”字,就触动命运的轮盘,快进掉了未来更加幸福的机会。那时的她只会诚实地复述自己的感觉,当下幸福便已是拥有了全世界,此生足矣!
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此时的心月其实都已经不记得了,但她记得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种感觉。很难去怀念,毕竟那时那么令她投入的幸福,其实,居然全都是虚假的幻觉。
怪不得当时会感觉毫无缺憾,那么完满,那种瑕疵全无的状态,原就不可能在这世间任何一段人生中真实存在,她只是当时还不懂得罢了。
而现在的感觉绝不是完美的,有越多的快乐,就有越多的遗憾,这大概才是快乐真正的样子。
所以,或许的确地,这是她有生以来过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只是,除了对自己,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过,因为这个世界上那个唯一能够倾听这句话的人,其实仍然并不存在。
每年九月初,夏天结束秋天开始的时候,就是心月的生日。
一轮降温带来了干燥清爽的几日,阳光恻恻地纯净,柔软得略微有些润湿的味道。这天章允超只去上了半天班,午饭就回来了,并且吃过后也没再出门,心月午睡起来,他便带她出去散步。
他们的住处附近有一个小湖,白日里总有一两个人在这里慢跑,然而节奏分明的脚步声嗒嗒掠过,留下的竟是更为深重的寂静。绕着湖走一圈,他们看见水上有鸭妈妈带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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