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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吕局的话，章文想到了那些白骨，那个血池，以及那条用骨头堆砌而成的路。不过比起那种已经成为结果的残酷，他更在意的是异域最初的选择。

“婴儿……连婴儿都不放过，为什么那些人还得不到法律的制裁？难道就因为他们有着特殊的能力所以国家才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吗？”

章文的声音已经接近咬牙切齿，如果他有证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姜家的那些人送上法庭。

“没用的。”吕局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复杂，“就如之前说的那样，他们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他们在用婴儿做祭品的时候国家还没有建立，那时候还是古时候的某个朝代，而且他们用的还是他们一族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后代，只要他们不说，谁都不知道那些孩子有出生过。所以现在的法律根本无法制裁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而且异域之主的寿命非常地漫长，虽然每个人的寿命都不一样，但每一代的异域之主，少说也会有三百年的寿命，就像吕望那样，他已经一百零三岁了，你有看出他有变老过吗？而他现在是异域的第五任主人，这之间经过的时间就更长了。所以你说的那些事，早就成了无可考究的历史。”

作为异域第五任主人，只要不出意外，吕望绝对可以活过三百岁，或者更久。只是后面他选择了离开，所以他最终到底还能活多久，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在进入异域之后就已经与人类不一样了，一直被异域灵气豢养的他不需要吃东西，更可以长时间的不眠不休，食物与睡眠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消遣而已。但自从他离开异域之后就一直处于饥饿状态，没有了灵气滋养的他也只能像普通人类一样靠着食物来维持身体的基本机能。只是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与别人不同，东西吃下去并不能减轻灵气不足的负担，顶多只能让他不至于动不了而已。如果他一直不回去异域，以现在灵气的消耗速度来计算，他估计只剩三年现世时间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灵溪阵启动时他会反应这么剧烈。他本来就处于灵气不足状态，能这样跟着章文到处跑已经是个奇迹，在灵溪阵之下没有瞬间断气已经算他命大了。

吕局分析了一下当时吕望晕倒的情况，要不是当时他的身边有章文在，缓冲了一下灵气的流失量，吕望现在还能不能活着估计还是一个未知数。也幸好异域之主之间本身就有着神奇的联系，更幸运的是章文是习惯了现世生活的下任继承人，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吕局可没有忘记，当年他在异域图书馆面前捡到吕望的时候，他的身体到底虚弱到什么程度。能坚持到现在还是因为异域图书馆本身的地理环境就非常特殊。

“当年姐姐留给我的那座建筑，到吕望出现之后我才知道，它原来与异域连通。虽然我不知道姐姐当年给那座建筑做过什么改造，但异域图书馆那座房子，无疑成了吕望活下去的最后保障。只要吕望还住在里面，从里面溢出的灵气就足够让他在现世活到百岁。虽然，这对于他原来的寿命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说道这里，吕局深深地叹了口气。

章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叹气，但他觉得，不管是一百岁还是三百岁，对于吕望来说，其实没什么大的区别。那个人从来都不在意与自己有关的事，最后到底是长命还是短命，对于他来说真的毫无区别。

章文想起了当年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安静矗立的背影，他静静地站在满树桃红之中一动不动，安静得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

你说他不爱惜自己，他却又让自己活得随心所欲，你说他爱惜自己，他却又对那些加诸自己身上的伤害毫无知觉。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很傻，一直逆来顺受不去反抗，但其实他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复杂的东西，只要得到了，他就会满足，而不会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这样的一个人你想要他去反抗去报复，那是没可能的，就连最后的出逃，被伤得那么严重，他依然没有想过去伤害谁，并不是不屑，而是他懒得去做。

冤冤相报何时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