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页)
一切,尤其是下愉快的回忆,总是以相同模式处理——逃得远远的,不再回头,强迫自己忘记。
晃到晌午,她总算觉得平静些了,把那双炯然霸道的眼眸,和低沉魔魅的嗓音从脑海中抹去,提著大包小包的生鲜蔬果回到车上,在雪国冬日中看不中用的阳光下,重新上路。
回到屋前停好车,她爬上阶梯,才推开木门,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传进耳中。
黎桦有点惊讶地抬头,立刻惊得像被雷电劈中,整个人呆在门廊,瞠目结舌。
沙发上,赫然坐著那个魔鬼似的男人!
精壮结实的体魄,很闲适地靠在沙发上,薄薄运动夹克底下,双臂以及胸膛的优美肌肉线条隐约可见:再往上,那张黝黑的俊容,如刀凿般深刻的五官,散发著慵懒却霸道的气息,尤其那双深沉的黑眸,里面仿佛熊熊燃烧著火焰,烫人的视线,正越过整个客厅,直率地往她直射而来。
顾惟军!他真的来了!
黎桦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转头逃开。不过还来不及行动,小客厅里唯一没有跟顾惟军相谈甚欢的人儿,已经对著她奔过来。
“阿花姐姐!”小甜还是怕生,她挣脱父亲,冲过来跳进黎桦的怀里,粉嫩圆润的手臂紧紧环住地颈侧,小脸埋在她脸畔,一面低低呢哝抱怨:“不带我去!阿花姐姐坏!”
黎桦还是僵硬得无法移动,她抱紧小甜软软的身子,紧张地深吸一口大气。
“阿桦,回来啦?”钱鸿岳高兴地出声招呼。“买了这么多菜?好、好,中午正好大吃一顿!我居然不晓得你跟顾惟军很熟!他来日本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真是太见外了!”
“我也不知道,原来,黎桦就在日本。”低稳的嗓音,却隐隐透露出他压抑的情绪。
黎桦听了,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
“她来念书啊!你不知道吗?来了两年多了。”钱鸿岳依然处在状况外,他只是单纯高兴有故人来访。“黎教练应该很高兴,不但教出这么多子弟兵,自己女儿也很优秀……哎,说到这个,我前一阵子才在想,看两年以后,黎教练六十大寿,我们是不是办个聚会,把黎教练的学生都聚一聚,帮他祝寿……”
顾惟军点头,炯炯的眼眸还是直盯著站在门口,犹如石雕一般僵硬的黎桦。
钱鸿岳愈讲愈高兴,还猛拍自己的膝盖:“这聚会办起来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放眼现在棒坛,有多少人是黎教练的门生!老婆,我告诉你,你不要看这些人个个呼风唤雨的,以前都是被黎教练打出来的啊!没有他,怎么有今天的我们!小学弟,你说对不对?”
“那是当然。”顾惟军应和。
“他不是。”紧绷的嗓音喃喃说著。仿佛溺水者抓到浮木,她把怀中小甜抱得更紧了,自己还微微颤抖。
“……这样算起来,我是你的大师兄了!”钱鸿岳的大嗓门豪放地说,一面用力拍打轻笑颔首的英俊后辈宽肩:“我是黎教练的第一届学生,你是他离开大兴国小前教的最后一届,这叫有头有尾……”
“他不是!”黎桦终于忍不住,放声痛斥:“他不是我爸的学生!他不是!”
收紧的怀抱和猛然拔尖的忿怒嗓音,把小甜吓得大哭起来。
饭后,黎桦冷著脸收拾碗筷杯盘,丢进不锈钢水槽中,发出扰人噪音。
刚刚午餐时,两位男士聊得愉快,连大嫂都不时加入话题,堪称气氛融洽。待在异国久了,对于故乡来人都非常热情,加上有著渊源,又都同是棒球同行,聊得更是欲罢不能。虽然差了十多岁,豪爽的钱鸿岳与老成的顾惟军却一见如故,从熟人到旧友,从国内到国外棒坛,真是什么都能聊。
饭桌上,黎桦却是冷著脸,怎样都不肯多说,只和旁边的小甜偶有对话。她专心吃著饭,偶尔停下来喂小甜,瓜子脸始终没有抬起,视线也绝不和坐在对面的顾惟军相交,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
对于冲著她提出的问题,她也恍若未闻,不答就是不答!还得让旁边的钱大嫂婉言代答,勉强缓和尴尬气氛。
“黎教练这两年……身体似乎不太好?”
轻描淡写的探问语句,由低冷的嗓音带出,那样不经心的口吻,却让餐桌这边的黎桦就是一凛。
“唉。”钱鸿岳也有耳闻,他瞄了低头猛吃的黎桦一眼,叹了口气:“年纪也慢慢大了,还这样辛苦带小朋友打球,照我说,黎老早该退休了。”
黎桦的胸口好像被铁块压住,她拒绝再听这样的话题。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吃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