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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夜,却没有人可以从她的表情中嗅出她的心事重重。
那一夜,出乎牧星野意料外,小师妹果真谨守前夜承诺,她在自个儿房里睡了一夜,没来扰他,丫头入门五年来,他难得过了个安宁的夜。
这是好事,是他企盼了多年的好事,却不知何以,在冷清清没人共挤的床上,他突然觉得不太习惯,这床,一夜之间仿佛变得太过宽敞。
这么舒服的一夜,他却失了眠!
日头升起,他告诉自己,习惯就好了,小师妹已经长大,迟早得学习独立,他总不能看护她一辈子。
是呀!不习惯也不行,她果然是不再需要他了,两天后,牧金铄挥别众人前往燕京,琉阳同行,她执意要跟师父下山见世面。
末了,星野立于山崩自送师父及师妹渐渐远去的背影。
夕阳底,金黄的天边竟有些扎眼呢!
师父回过头挥了几次手,看来是不舍的。
而琉阳,他的小师妹,那个被他从封闭墓穴中救出,总缠黏着他不放的女娃儿,却始终不曾回过头,一次也没有!
真的,一次也没有。
第四章
三年后
燕京城
暗夜,阗暗墓穴旁,轰隆声响乍起,声音不大,不当事儿的人会以为是远方的闷雷罢了。
声响过后,一抹白影鬼魅似的闪入了墓穴,那轻薄的形体与倏然的身手,若让人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地方碰着,肯定要扬住心口大呼——见鬼了!
白影不是鬼,虽然她淡然的神情还真有几分鬼气,她是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不怕鬼,不怕妖,喜欢到墓穴里向死人讨索物事的女人。
女人有个绝美精雕般的五官,加上她的神情,加上她时常出没的地方,让她添惹上不少非人的气韵,似仙若妖地。
她年纪不大,一个十六岁少女,在同龄女孩喜欢绣花绣朵,深居闺中幻想着属于自己未来人生的瑰丽蓝图时,她却只爱躲在墓里享受冰心的沁凉和那满窟满室属于死亡的气息。
年轻的岁月应该属于太阳,不该属于死亡。
少女却不同,她向师父学会了不少本事,然后开始单枪匹马偷人墓穴,她向来喜欢独来独往,连师父都不知会一声的。
若要说她进墓是为了贪图宝物,却又仿佛不是那么回事,少女进出墓穴,时常空手而返,要真能让她看上眼的宝物并不多。
“进了墓穴只拿真正喜欢的物事就好!”
曾有人这么告诉过她,而她,向来将那人的话奉为圭桌。冒着生命危险进墓却什么也没拿?!
这少女莫非是个呆子,或是个有着“恋尸癖”的怪人?
都不是,少女安安静静地在墓穴中游巡着,虽是搜寻着能够对上跟的宝物,目光中却时时泛出温柔的依恋,她想起在若干年前,她曾在这样的氛围里战栗着等待死亡,直至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乍然出现。
那时候,意识模糊间,她突然感觉到一个温热物体向她凑近,狗儿似的在她身上嗅了嗅,用耳朵贴上她胸口听了半晌,两根手指毫不温柔地用力拨开她闽得死紧的眼盖和嘴巴,他甚至用脚在她胸口蹦了两下察看反应。
她嗅着少年的气息,带着汗水味,是让墓里稀薄空气给逼出来的。她听见少年的噪音,带着兴奋语气,是源自于他发现她井未断气。
“还没死呢!”
那兴奋的语气倒不为了拯救条生灵,纯然只是挖着了宝似的开心,“一个活着的娃娃,一个可以玩的娃娃!”
每回想到这里,少女便会忍不住笑,笑得甜,当初男孩儿绝不会知道捡回来的是个既棘手又黏人的娃娃,否则,也许他会改变主意的。
遥遥梆子声传来,阴暗墓穴里一片死寂,却有个美丽的少女,悠悠然甜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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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骄阳烘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鸣个不休,燕京城自明成祖由金陵迁都至此,历经数代皇帝经略,已然成为顶尖繁胜之泱泱国郡。
百姓们生活安逸,这样的夏日,春刚走远,爽夏竟已在不知觉间悄悄来临,且反常地来得又快又凶,鼓楼大街两旁店铺的门敞开着,商号的旗幡在燠热的风里晃蔼,一只老狗拉出躁干的大舌头匐在茶楼旁荫影里苟延着。
热呀!
“还真热!”胡狗子挥挥扇,嘴边呼噜噜泪下方才小二哥端来的冰镇乌梅汁,一脸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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