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第3/4 页)
进被窝里。待要走时,傅深忽然睁眼拉住他衣袖:“你去哪儿?”
“去找王爷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严宵寒温声道,“你睡。”
“不许去,”傅深将他往床边拽,“过来陪我躺一会儿,你都几天没合眼了?”
严宵寒一怔,所有的疲倦像被这句话提醒,终于汹涌地反扑上来。
他没有拒绝傅深的体贴,解了外袍上床。傅深向里面挪,给他腾出地方,两人并肩躺在不算宽敞的小床上,虽然拥挤,但肢体相贴比一切安慰都有效。严宵寒搂着傅深的腰,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飞快地昏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杜冷进帐查看傅深伤情,却见两人在窄小床榻上睡成一团,交颈鸳鸯似的,不由得好笑。
他算是明白了,对于傅将军来说,严宵寒比什么药都管用。
杜冷不欲打搅二人,便放下帘子要退出去,傅深却刚好醒了。两人视线相对,傅深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严宵寒,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招手示意他过来。
杜冷不明所以。傅深支起上半身,腾出一只手,轻轻撩起严宵寒的衣袖,示意他看那腕上淤青,以口型示意:“药。”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杜冷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领会他的意思,从药箱里找出一瓶化瘀的药膏。傅深接过瓶子,悄没声地对他道:“多谢。”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轻轻相碰,傅深既是谢这瓶药,也是谢他的救命之恩。
杜冷从段归鸿那里听说了傅深早已发现他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戳穿,此时不由脸热,忙摆摆手,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待严宵寒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他睡得太久,一时半会睁不开眼,迷糊中只感觉有人在摆弄他的手腕,药膏微凉,掌心温热,令他蓦然生出一股被人珍视的熨帖来。
“醒了?”傅深这个伤患倒比他精神还好一些,不知何时已换到了床外侧,正握着他的手上药,“睡了一天,手还疼不疼?”
他若不提,严宵寒根本不记得手腕上还有伤。他翻了个身,不讲理地把傅深囫囵裹进怀里:“不疼。你好好的,我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傅深又心疼又想笑:“把你能的。一会儿起身后记得给脖子上的伤换药,西南湿热,不可大意,别化脓了。”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那儿,就让人觉得安心不已。严宵寒心里的凛冽杀意被他抚平,隐没于水面,温顺地点头应“嗯”。两人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待傅深的药煎好了送来,才起身洗漱用早饭。
傅深仍需修养,严宵寒也不想让他操心,弯腰讨了个吻,便出门去见段归鸿和杜冷。
今日是七月初八,据傅深毒发已过去了四天,朝廷军中一片混乱,傅深身故的消息传的甚嚣尘上,两军遥遥对峙,剑拔弩张。
那天事发突然,傅深忽然吐血倒地,段归鸿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陪傅深一起进帐的副将拔刀在手,大喝道:“有埋伏!中计了!”
这一声震天动地,帐外卫兵闻声立刻冲了进来,西南的人马不明就里,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段归鸿被包围,也跟着闯进了营帐,两方瞬间混战成一团。段归鸿只愣了片刻,立刻明白过来是被人阴了。然而当时现场情况确实说不清,段归鸿来不及抓住那副将,命人扛起傅深就撤,回到大营叫军医一诊,确定了是中毒的症状,却找不出究竟是什么毒。
多亏杜冷甘冒风险深夜投奔,他比段归鸿营中的军医靠谱,辨认出傅深中的是一种蝎毒。这种蝎子常出现在广南一带的深山中,毒液透明无色,气味甘醇,闻起来像酒,所以当地人叫它“醉蝎”。将活蝎以酒浸泡,逼出毒液,便是一种名为“明日醉”的毒药。
这毒最大的特点是服下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要等到第二日午时才起效。由于这毒药与水酒无异,发作又有延迟,中毒者往往都察觉不到,救治更是无从谈起,毒发立死。
这阵子西南潮湿多雨,傅深有时候会腿疼,杜冷建议他每晚喝一点酒去湿气。就是这个环节出了纰漏,才让薛升的人有可乘之机。
不幸中的大幸,傅深是被段归鸿带回了西南大营,而不是被朝廷军抢回去。秋夜白专克蛇毒蝎毒,段归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秋夜白。这草药曾在北疆草原上救过傅廷信一命,如今又救了傅深一命。
“王爷把敬渊掳走,正坐实了‘设伏刺杀’的传言,”严宵寒敲着桌子,思忖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不算是最坏的情况。”
段归鸿对这个“侄媳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