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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动过。
慕思容是个很念旧的人。这一点,她从很早就知道了。
枫林晚立在门口,怔了片刻,然后轻轻走到慕思容的屋前。
房门虚掩着,隐约可以听见那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如斯静好,却恍如隔世。
枫林晚在门口呆呆的听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却有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好一阵子,她才幽幽的回过神,抬手抹掉眼泪,推了门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还有熟悉的温润气泽。
枫林晚看见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半掩在乌黑的发丝里,安静的睡熟了。
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枫林晚停在床边,慢慢俯身靠在床前——这样亲近的距离,竟然是成年之后的第一次。
而他睡着了,这样很好。
也只有他睡着了,她才敢这样贴着他,才敢这样近距离的注视他。
几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一点,脸色也愈发的苍白了,俊雅的眉目因此显得有些单薄。
她忽的想起当年的初见,他在她的面前,眉头轻轻的舒展开,缓缓道:“我是这断义谷的主人,以后就是你的师父。”
那时候的他,眉清且淡,卓然脱俗,墨色的眸子灿若星汉,眼角挂一抹睥睨天下的傲人之姿,与唇边清雅的笑意两相辉映,灼人眼球。
枫林晚想着想着,忽的吃吃一笑,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缓缓的抬手,慢慢的落向慕思容的面颊,却又在即将触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的手凝固在空中,始终不敢落下,只敢隔着不足半寸的距离,一点一点的描摹他好看的眉目。
师父。师父。
漫天漫地的悲伤骤然间涌上心头,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枫林晚慌忙的收回手掩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泪光里慕思容的脸有些朦胧,枫林晚侧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却越看越难过。
擦掉眼泪,她收拾了情绪,伸手想要替慕思容把脉,却在掀开被角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收回手,放在嘴边呵了半天气,又不停的揉搓,直到双手终于温热,才敢轻轻的扣住慕思容的脉门。
指尖触到清晰的脉搏,枫林晚的眼角颤了颤,立刻担忧的皱了眉。
洛阳尉府的倾城。
极为霸道的武学,气劲灼炎,深入慕思容的经脉,又恰好和断义谷的逍遥游心法走的同一个纯阳路数,故而难以由内化解。
枫林晚半眯起眼睛,轻叹一声。
倾城的阳刚真气,慕思容自己解不了,却正好可以用至阴至寒的冥夜诀抵消——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侧目看了一眼慕思容安静的睡颜,微微牵动了唇角。
……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受伤……
……尽管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亲手杀我……
枫林晚苦笑,伸手点了慕思容的睡穴,防止他突然醒来,然后坐到床边,扶起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身前。
——身体相触的瞬间,枫林晚的心头猛的一颤。身前这具躯体的温暖,曾经给自己带来多少眷恋,而今却无力再去奢求。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绮丽的思绪甩出脑海,掌心触上慕思容干净的里衣,贴上脊背,一道阴柔的内劲缓缓注入慕思容的体内,抽丝剥茧一般,将其经脉内的灼炎内劲悉数化解。
看似简单的疗伤,却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待慕思容体内的倾城气劲全部剔除,枫林晚的额上早已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她微微喘着气,松开手,任由慕思容的身子安静的倒在自己怀里。
这一刻,仿佛很短暂,又仿佛很漫长。
枫林晚低下头,看见慕思容的面色稍微和缓,终于牵起一个淡漠的微笑。
忽然很想,很想抬起手臂,就这样将他圈在怀里。
那是多少年来的夙愿。
那是多久以来的希冀。
却不能够。
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腾——刚才真气消耗过量,临近枯竭,怕是蚀骨之苦就要发作了吧?
枫林晚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原本光洁的皮肤此刻竟然有了微微的粗糙,再过一会儿,那道飒景留下的刀痕就会再次出现。
枫林晚不自觉的笑笑,沉吟了半晌,终于幽幽的开口呢喃:“……师父,你一定很讨厌我吧。这么恶毒,这么难看,这么肮脏……就连我,有时候都很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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