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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去救他!”她绝望的低咆,边说边对著亲爹一下一下猛磕头。
她认输了!她失败了!她没有本领没有医术,她是一个破大夫,她没有用,她是废物——
她就要害穆无疾死在她手里了!
她错了!她根本不应该替他动刀,这样说不定穆无疾还可以多活好久好久,她没有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医术不佳不是可耻的事,最可耻的是医术不佳还想强出头!
她就快要失去他了!
皇甫小蒜磕头的力道像在惩罚自己,发上的雨水混著眼泪在木质地板溅开深色的水痕,眼泪落地原该是无声无息,此时却伴随著螓首叩地而发出重重的声响。
皇甫夫妇都因她突来的举动而怔忡得无法立刻回应,过了良久,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心疼女儿的娘亲。
“小蒜!别磕了!快别磕了!”她急呼呼跟著蹲下,想阻止皇甫小蒜再荼毒自己的额头。光听那几声重响,她的心都揪疼起来了!
但皇甫小蒜恍若未闻,只是不断对著亲爹磕头请求,不断哭求著——救他!快去救救他!
她的头又痛又晕,分不清楚是撞出来的疼还是眼见穆无疾没了呼吸的痛,他就那样躺在床杨上,探不到气息,他就那样……在她面前……
“爹……求你……求你了……”又是好几记沉重激烈的叩首。
“你还在发什么愣?!”爱妻气急败坏地拉扯他的衣袖,“小蒜都这样求你了!你快答应她呀!”虽然她不知道穆无疾是谁,竟让自己的心肝女儿哭著跪地求爹,但现在若不赶快答应小蒜,恐怕小蒜会这样一直磕头下去!
呃,他也不是真的如此冷血啦,只是一时被向来不怎么特别宝贝的女儿给吓怔了。他太习惯女儿对他没大没小吠两句,突如其来被她一跪,连自己该做什么都忘光光,还有点晕眩……现在让爱妻一提醒,如梦初醒,他只能叹口气。
“我又没说不帮她。”他无辜地对爱妻撒娇,装出一副好爹爹的嘴脸。女人当了娘之后,在面对孩子和夫君这两方之间,绝对是比较疼孩子的——啧,早知如此,当年一个也甭生,省得来瓜分属于他的所有疼爱。
“小蒜,爹说要帮你了,乖乖乖,别哭别哭了——”
皇甫小蒜昏沉沉地让娘亲扶起,她吁吁喘著气,脸上净是狼狈的泪痕,双唇毫无血色。
“走吧。”他接手拎过头晕目眩的皇甫小蒜,将她扛抱在臂膀间。
当爹的人,是得要有一副强壮的肩膀来替孩子收拾残局的,要生就要认命,谁叫她还喊他一声爹呢?
上穆府去看看情况糟到什么不可收拾的程度吧。
他苦命惯了 ,不差这一回啦。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银发随著不断晃动脑袋而左右轻甩,他以目光搜寻那具躺平在床上的身躯,然后继续啧啧啧……
“爹,你赶快救他呀——”皇甫小蒜无法忍受老爹只是站在床畔,居高临下地打量杨上脸色苍白的穆无疾,却没有立刻动手救人,她口气好急。
“还需要我救吗?根本是白走一趟了呀。”
他才说完,屋子里此起彼落响起啜泣声,甫被救醒的穆夫人闻言又昏了过去,一干子奴仆小婢都痛哭主子的死讯,但不包括他的女儿皇甫小蒜。
她一滴眼泪都没掉,不像刚刚求他时哭得惊天动地。
她最后一丝希望消灭了,连爹都没办法救穆无疾,没办法了……
是她害死他的。一直到刚才,他都还是活生生的,虽然气息微弱,但仍是温热的,是她任性替他下刀,她是最后杀害他的凶手,是她……
她握紧拳,指尖深深陷入肤肉里,痛觉麻痹、知觉麻痹,连额上磕头撞出来的血口也都不再泛疼,她失神盯著穆无疾,听见崩坏的声音。
如果,要找个人来困缚住我,让我不得不为那个人努力活下去,在我断气之前还得要思量如何安置,无法将她轻易抛下,那么——我贪婪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喜欢你的名字,小蒜,听起来好可爱。
到那时你我一块去赏荷泛舟,就在船上三天三夜不下来,如何?
她好像听见穆无疾还在她耳边说著那些话,好听的嗓还那么清晰,现在却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双唇紧抿,双目紧敛,他明明还在说著话的呀!
生平头一遭这么恨起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鲁莽冲动,恨自己没办法救他,她好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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