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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着,卖鱼的属于小商小贩,正宗的无产阶级。放心吧大叔,政策变了,也镇压不了咱爷们儿。”我爹转身就走:“我犟不过你,反正违法的事情咱不能做。”我扇了小杰一巴掌:“你就不会哄着他点儿?老党员……”小杰嘿嘿地笑:“老党员怎么了?跟不上时代就得受教育。”
我苦笑着对小杰说:“蹲监狱把我蹲'旱'了都,见了个女人就站不住'碗'了,从监狱出来,我总共喝大过两次,全是旁边有芳子这个女人。我完了,要不人家林武都管我叫西门庆呢……小杰,昨天在酒桌上我没出什么洋相吧?我怎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芳子那俩大眼……”小杰眯着眼睛看我,看着看着就咧开了大嘴:“你呀,哈哈,好玩儿……还行,在酒桌上端着架子装柳下惠,一出门就变成西门庆了,直问我芳子长得怎么样?俩眼瞪得像尿罐,那个吓人啊。我说,她不怎么样,你恼了,说我嫉妒你,要回家拿枪毙了我。看来以后你不能再喝酒了,喝大了比你家二子还傻呢……我来告诉你吧,你发酒疯了,一出饭店的门,撒腿就往前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贼了呢。我就在后面追你,好家伙,你好体力啊,追到市场的时候把我都累吐了,你猜你在那里干什么?干活!不管是谁的摊子都给人家整理,整理完了就抄起一把大扫帚,满市场扫,结冰的地方扫不动,你就拿铁锨铲,打扫得那个干净啊……这还不算,最后你脱光了膀子,在空地上打了一趟拳这才拉倒。有几个值班的嫌你吵,刚诈唬了一声就被你吓回去了,你在灯影下一个劲地傻笑,他们都以为你疯了……”小杰从来不撒谎,我估计他说的全是真的,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地给他作揖:“别说了别说了,我败了。”
吃完饭,我让小杰送我弟弟去学校,送完了就动身,自己回了市场。市场上的人见了我都很惊讶,他们好像知道了我昨晚在这里“发膘”的事情,他们似乎在想,杨远不是神经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我估计当时我的脸一定红成了关公,做贼般地闪进了铁皮房。给济南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车站接小杰,我木然地躺在了沙发上。
眼皮一个劲地打架,我披了那五用来当被子的一件军大衣,昏昏欲睡……门开了,林武拉着芳子进来了,林武说,杨远,我把人给你送来了,以后没我什么事儿了。芳子扭扭捏捏地站在我的面前,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她说,远哥,你还是给我安排个活儿干吧,只要能让我天天见着你就行。我慌忙站起来,想让她靠近我坐着,不想站得急促了点儿,一下子跌倒了……我猛地抬起了头,眼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是怎么了?大白天做春梦?我使劲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好你个没出息的,想女人想疯了?呆呆地盯着挂历上的一只老虎看了一阵,我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没有目标地走在路上,我感觉很茫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将把我推向何处。
阳光很清冽,几乎是一条一条直射下来的,人走在阳光下仿佛透着明。
几年没接触社会,人们的变化还真不少,以前在寒冷的冬季里,满大街走着的都是一些灰蓝色的动物,现在变了。男人有的穿皮甲克,有的穿各式呢料大衣,有的穿花花绿绿的面包服;女的就更夸张了,穿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大冷天穿裙子的,肉色的丝袜常常让我怀疑她们是在光着大腿亮膘,零星还有穿貂皮大衣的,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来了个时髦的黑瞎子。我无聊地想,匆匆穿过的人流都在忙碌什么呢?扑向斑斓的阳光?扑向热腾腾的食物?张着大嘴想要咬断对方的脖子?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满大街行走着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和披着狼皮的羊,他们在伪装,为了更惬意地活着。路过一个嘈杂的杂货市,人们大声嚷嚷着讨价还价,不时有一两声叫骂冲破油腻的空气,钻向天外。仔细听听,这些叫骂也很有意思,男人们一律地想要跟对方的长辈女性勾搭成奸,挺急切;女人们似乎没有这个爱好,她们好像偏爱同性的生殖器官,嗓音夸张地加以描述其大小老嫩,以及松紧程度,间或还歌颂一下它在传宗接代方面的功劳。我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被一个同样类型的女人追得如同狗撵兔子,那女人边追边抱怨对方母亲的那东西烂,好像她亲眼见到过。妈的,这都什么呀……我的心情很糟糕,感觉自己是一只孤单的雁,漫无目的地飞。
路过我经常吃饭的饭店时,我看见一群半大小子在打架,棍棒飞舞。
站在远处看了一阵,我莫名地笑了,依稀看到了几年前的我和几年前的李俊海。
那几个小子架打得很难看,扑通扑通地往地下倒人,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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