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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轩为捕头缉盗。不过数月,便抓住最横强的一个人称鬼见愁的贼首。鬼见愁被缚住押往闹市刑场时,还极其猖狂,放言谁敢杀他,他遍布全地的儿郎定会以血报复,刽子手被吓住,竟不敢动手。杨敬轩手起刀落,将他与一干手下斩首于闹市杀一儆百,境内群盗闻风而散,自此治安大改,百姓拍手称快,提起李县令与杨捕头,无不称赞。
杨敬轩声威大震,且与李县令又熟识,桃花村里那些原本对杨太公不满的人自然按捺不住,推举了当年曾与杨太公一道执过事的一个长者,一道去跟杨太公提了他当年许过的诺。杨太公一张老脸登时通红,闭口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事情又峰回路转。杨敬轩听说此事,特意回村当着众人的面再次推辞,说县衙事务繁忙,且族长之责重大,事关一族之人福祉,杨太公论辈分是他的叔爷,担此重责正妥当。有人仍不甘心,翻开发黄的族规首页,搬出首条来压,眼见两方人又要吵起来,终于有人提出折中之法,族长仍由杨太公担任,但遇重大宗祠族内的事,须与杨敬轩商议。
杨太公实在不愿放掉族长之位,见这样的折中之法,虽心中不愿,也只能先勉强应下,以图后计,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往后定要寻个机会把这一条族规给废了;杨敬轩对族长之位全无兴趣,只是见自己若不应下,族人也不会松口,且回乡的半年间,他也隐约觉察杨太公这个族长当得不是很地道,至少在宗祠公田的事上有点不清不楚,这才招致族人不满。自己虽不会事事插手,只多了自己这一关,想来他往后也会收敛着些,终于点头。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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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百天看着坐自己对面的杨敬轩,赔笑着说:“敬轩兄弟,这事儿呢我和太公早叨咕过,太公也没说不好,就等着你回来跟你通个气儿呢。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那没了的大哥家的事。他家的情况呢你也知道,如今只剩下个我大侄媳和能武,能武眼睛又坏了,这日子别说他自个,就是我看了,也觉着心酸哪。要说我那侄媳,她要是个本分的人,守着肯好好过日子把能武拔拉大,我这当叔叔自然没话说,而且还要帮一把你说是不是?可那个侄媳妇,她就是个安分不下来的货色,仗着脸条,先是和石寡妇家的儿子牵扯不清,刚半个月前,居然还和黄二皮闹了那一出,哎哟我的妈啊,村里人背后说什么的都有,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把我那没了的兄嫂的脸都给丢光了,你说我怎么还放得下心让我唯一的亲侄儿跟着她呀,指不定哪天就祸害了呢……”
杨敬轩看着杨百天随了嘴巴张合一动一动的两个酒糟鼻翼,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中午在村口溪边时的一幕。那女人往溪岸上爬的时候,因为姿势的缘故,湿淋淋裹贴在身上的衣衫把细腰和圆屁股现得毫无遁形,简直触目惊心,这便算了,当是无心,她竟还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那种直视丝毫不加避讳的目光……那一刻,他简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就是那种当众被人扒光衣服任人肆无忌惮打量的羞辱,而且最后,甚至见到她对着一匹马握拳作恐吓样,这举动不止可笑,简直匪夷所思,绝非正当女人能干得出来。
杨敬轩皱了下眉,极力驱散脑子里那女人的样子和这段记忆给自己带来的羞耻和不适应感。
☆、第六章
杨百天眼尖,杨敬轩的不快神情不过一掠而过,却也被他抓到,以为是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没戳中准星,他要是等会儿说个不字,自己的算盘打得飞上了天也白搭。顿了下,一边留意他神色,一边试探着说:“敬轩兄弟,我的意思呢是这样。这女人既然不守妇道,留着迟早是要出事的,不如打发了她出门。能武呢,就由我看养。我家虽不宽坦,只我娃子要是吃干的,他绝不会吃稀。我一定会把他养大成人,给他娶了媳妇生下娃,也算对得住我那死去的哥哥和嫂子……”
“百天是能武的亲叔叔,还能糟践了他不成?我瞧着行。”
一直闭着眼睛的杨太公突然插了一句,边上的几个老者纷纷点头称是。
杨敬轩想了下。
要是今天凑巧没这事,他还真以为那女人老实本分,遇到这样的事,必定会慎重处置。现在,他已经断定她确实应该就像村人所传的那样,不是什么守妇道的好女人,想来更不会真心善待能武。与其让她以后闹出丑事玷侮了老杨家和祖宗的颜面,甚至祸害眼睛看不见的能武,倒不如趁早把祸根给断了。杨百天是能武的亲叔,目前看来,寄养在他那儿也是唯一的去处了,往后自己再多上点心。
“也好,就这样。”
他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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