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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一人一个。”
韩阿姨热情地分发着她的得意作品,先给余宝晨的碗里放了一个最大的,然后就给了蒋玉成——正在她和黄阿姨推让第三只螃蟹的时候,余宝晨冷冷地发话了:
“螃蟹应该最后吃。”
“啊?”韩阿姨似乎没反应过来。
“古人说过——蟹过无味。”她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些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现在把螃蟹吃了,这一桌子的菜,就都吃不出什么滋味了。”
“那也好,也好,先留着,吃菜,吃别的菜···”韩阿姨很快就附和起了她的意见。
要蒋玉成说,吃什么东西,不都是一样么?请客也就是那么回事,斤斤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大家图个客气,不管做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得了么?至少在这一点上,蒋玉成觉得自己应该站在自己的继母那边。
对于蒋玉成父母这一代的女人来说,生活的重心往往放在了孩子身上。蒋玉成上初中和高中的几年,也是母亲在他的生活和学习上费心最多的几年。余宝晨与自己是同级,想必黄阿姨也是围着自己的孩子转了七年吧···即使孩子已经上了大学,这些辛勤的母亲们仍然像拉多了磨的老马一样,会下意识地继续转圈——话还没聊两句,黄阿姨又把主题转向了蒋玉成:
“玉成啊,你是在哪个学校啊?”
“我···我在东大。”
“东····?”
“东北人民大学。”
黄阿姨快活地笑着,“哦哦!挺好的学校嘛···那就在对面嘛!”
“对对对,就在对面。”韩阿姨附和道,“你们家宝晨是在哪里啊?”
“东北理工大学。”
她的回答字正腔圆,眼睛却只盯着饭。
“哦哦,就是东工大对吧?···也是不错的学校···”
“不,那个是东北工业大学——”余宝晨终于抬起头了,“我是东北理工大学的,东理工。”
说起来,东北工业大学最近的一个新闻,是他们学校的某位博士生为燧人工程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而一街之隔的东北理工大学,最近的一个新闻,则是因为在mba考试中组织大规模作弊,而被取消了招生资格···
“哦哦···理工也不错,理工也不错···也是一表的大学嘛···”
“我是二表的。”
“······”
韩阿姨渐渐有点支应不住了——余宝晨好像真的有截人话头的特长。不过,蒋玉成倒是稍微能够理解一点她的抑郁从何而来。虽然东北实验中学的名言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去隔壁”,但毕竟连隔壁都去不成的毕业生还是为数不少的。
虽然被黑得很惨,但是东北人民大学好歹是仅次于五道口和王八多(注1)的第一梯队名校。至于东北理工···不过是个省教育部下属的,空有规模的大学而已。即使是考上了一表专业,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更何况是二表呢!
以三哥的种姓制度论的话,像蒋玉成这样的,去了隔壁的人,算是地位最低的首陀罗。然而余宝晨他们,却连首陀罗也算不上,只能是贱民,不可接触者——居于种xing之外,比最低的更低,比最污秽的还要污秽,居于梵天脚下,不在天神的梦中云云····
不行,气氛也太尴尬了点——好在两个阿姨都不太在意,如果是蒋玉成主持的话,那恐怕就要冷场了。韩阿姨哈哈一笑,说起了最不可能冷场的话题:
“啊,你们家女儿,处对象了么?”
没错!绝对不可能冷场的必胜话题!——但是,好像对她来说,不大起作用。
“没有。”
何等干脆利落的回绝啊!简直是坚决要阻止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一般,想想也是啊——就算你长得还可以,男生也不会愿意跟态度这样恶劣的人交往吧?
但是韩阿姨却不依不饶:
“···你们那个学校,应该是男生比较多吧。那不是很容易找么?”
在这样热心的追问之下,即使是余宝晨,也不得不转过脸来认真地回答了韩阿姨的提问:
“多是多,成器的没几个。那种白菜土豆一样的蠢人,跟不存在也没什么两样。爱因斯坦是怎么说的来着?一百个0加在一起还是0。”
说完了之后,她又继续低下头去吃饭——还是那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这无懈可击的防御真是叫人没辙啊。
那么多0号,没有1号怎么办?——蒋玉成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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