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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大人年纪四十,目如鹰隼,看一眼寻香,带着几个典吏走进院子里,等着谷庭仪跟上来,客气地道:“谷老爷,你原来做过同知,见多识广,断案经验丰富,请一起进来堪查现场吧。”
谷庭仪官威不减当年,领着柏新和柏亭,雄纠纠地走进院子里。寻香连忙跟着进去。一官差欲拦,邓大人回首道:“让她进来。别破坏现场就是。”
“谢邓大人。”寻香打起精神,跟在公爹他们后面。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跟在邓大人后边。走到屋基处,有官差拿着铲掏挖。
寻香努力支撑着不晕倒,满院狼藉,只有后院外的菜园子还郁郁苍苍地很整齐。
离上次回门还不到十天,那一面竟是诀别。
一定有人害死了梁妈妈,她那么仔细的人,不可能打翻灯烛,烧这么大一场火起来。
“哐,哐”
官差从灰烬里挖出一些铁器废物,堆在空地上。
“谷老爷,请。”邓大人十分谦虚地请谷庭仪先看挖出来的东西。
都是些寻常的用具,盆子,菜刀等,被烧得钝黑不堪。
“邓大人,这里有个铁筒,好象是装过油的。”
“这里的石基底下还有一堆油,恐怕是地缝里浸下来的。”
……
种种迹象表明,梁妈妈真的象是打翻了家里的油桶,而失了火。
“院子里,围墙上,菜园子,都无外来痕迹。”
谷庭仪和邓大人一起巡视一遍,的确是那样。
“回衙门。”
半条街的街邻都被带到了大堂上。经过询问,众人纷纷画押,证明昨晚发生火灾时,没有听到异外的声响,只是突然发现尽头的房子失火时,已经烧着了大半,待大家扑灭火,院子也烧得差不多了。
谷庭仪无话可说,没有证据证明是谋杀。
午时,从县衙出来后,寻香又去了废宅,谷庭仪让两个院丁跟着,和儿子先回了谷园。
寻香贮立在菜园子,看着一垄一垄整茸的菜,就象看见梁妈妈蹲在地里干活一样,久久不能离去。
“走吧,六少奶奶。”
吴妈妈强行拖着她离开。
一离开废墟,街上又充斥满了,那恶素的歌谣声,“寻香寻香,是个阎五,伤夫克亲,灾星是她。”
“滚远些。”
两个院丁强壮的身板保护着寻香,上了轿子,轿厮跑得飞快,生怕那些可恶的孩子追上来。
回到谷家,北院上房的走廊上站满了人,几乎所有的人对她恢复了从前的冷漠和鄙夷。寻香心中一寒,真是世态炎凉。
“六少奶奶,老太太让你别忙去隔壁。”月鹃出来拉着她先去了祖母屋里。祖母拉着她的手恳求:“寻香,梁妈**事,希望你能瞒着沛林。”
寻香已经哭得没有眼泪,眼红肿肿地,神思恍惚地点头答应。
“这是那院子的地契,虽然成了一片废墟,可是那地契还在你名下的。这是你祖父和父亲,请邓大人出面,帮你重新补办的,你把它收好。说不定将来有什么用场的。”
祖母把地契放进她手上,不住地叹气,“你到暖阁里歇一会,把你这肿肿的眼睛消下去,再去看沛林吧。”
“六少奶奶,老王大夫给你煎了安神汤,我一直煨在火上,你喝点,歇一歇吧。”月鹃端来一碗温热的汤,只有她对寻香还保持着关怀。
寻香喝罢安神汤,身子软软地进了祖母外成的暖阁,把地契叠好放进怀里,睡在紫檀木大椅上,眼皮沉沉地睡着过去。
48 不如痛快
48 不如痛快
午后,谷柏熊从巡州回来了。
北院上房后面的书房里,谷庭仪的儿子、儿媳妇坐满了一屋子。谷庭仪两老夫妇坐在上首,谷庭仪的脸青黑得吓人。
文氏坐在侧边头上,环视一眼大家,声音不高不低地道:“父亲,母亲,现在满大街的流长飞短,说寻香是扫把星灾星。你们福大命大,我可不敢相比,若是与寻香同在谷园,我只怕活不到沛丰他们回来。”
“你是什么意思?”谷庭仪沉沉地问。
“把寻香赶出去吧。我问过大家的意见,连宋姨娘他们都同意。”
因为开重要家庭会议,宋姨娘被叫了来。
谷庭仪看着大家,“你们都商量好了?”
谷柏雄道:“爹,我从巡州城回来,一路上都有人在谈谷家的事。满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