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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幕好容易闭上,人们围上来,责难的词句,比舞台上落到白毛女身上的雪花还要多,她只是说了一句:“ 请原谅我吧,同志们,但愿你们永远幸福!”大概几乎所有的女伴,都知道她爱情的悲剧,一个忠贞地等待着爱人的姑娘,一个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可怜女性,难道不值得同情吗?大家都体谅地散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康“司令”奉高歌之命来到剧场。
柳娟拒绝了他:“谢谢你,我不想去了!”
康“司令”按照高歌的话说:“那个人,明天一早就走。”
“是吗?”
“你是去,还是不去?”
“天也太晚了,路又太远。”她犹豫着。
“高副主任让我开车来接你,要走,就快点,要不,我就不等啦!”一些同志也劝她:“去吧!去吧!”她到底活了心,终于坐上汽车走了。
车子一口气开到工厂的原专家招待所门口停下,直到高歌在门前台阶上来迎接她,柳娟也还没发现是个骗局,漫说一个二十多岁的天真少女,就是经验丰富,专门捕获野兽的猎手,也会遭到豺狼虎豹的偷袭。“何况他们是七十年代的麻皮阿六呢!”这是于而龙的话。
“那个人呢?”
“在楼上,请!”
“这么晚来打扰人家,怕不合适吧?”
“不会的,像你这样一位漂亮的人,连欢迎都来不及的!”高歌运用着王纬宇经常对女人讲的恭维话,对柳娟甜言蜜语地讲着。
但是,他的王老能说得对方高兴,满意,甚至报以一笑,他以同样的声调,同样的语气,想不到换来的倒是竖起的眉毛,和警惕的脸色。
“你的话什么意思?”
高歌站在螺旋式的楼梯口,做出延让的手势,并且解释道:“老同学,说句玩笑话都不许可吗?”
她噔噔地踩着楼梯,从他身旁走过,眼皮抹搭着:“对不起,我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他把她让进了自己的卧室,回手关上了门,嗒地一声,碰锁撞上了。接着,他像一个张网捕鸟的人,终于把鸟捉进笼里那样,安心得意地坐在那里,欣赏着那只捉到手的鸟,似乎被那一身美丽的羽毛吸引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
“那个人呢?”她再一次问。
高歌笑了:“柳娟,那个人就是我。”
现在,柳娟才想起于菱的爸爸,倒是个老谋深算的人,早估计到他们会耍花招,果不其然,上了这个坏蛋的当,而且陷进了贼窝。但是掖在腰里,那把贴身的匕首还在,她那颗恐慌不安的心,略微还能镇静一点。
这把匕首,还是十年前,她和于菱一块去学校地下室,去收她父亲的尸时,从那位活活被折磨死的校长身上拔出来的,当时,沾满了鲜血,柳娟碰都不敢碰,但于菱却把刀擦拭干净,塞在她手里:“不要怕,这是一把杀你爸爸的刀,带着它,有朝一日,也要把这把刀,插进那些凶手的心口,给你爸报仇!”也许正因为这,她才信赖后来参军走的小伙子吧?
她沉着地问:“你打算干什么吧?”
“谈谈,如果你不讨厌的话——”高歌龇着牙说。
“请便吧!”
“那你先坐下,可以吗?”
柳娟摸摸腰间那把匕首,坐了下来,立刻脑海里闪现出她所看过的外国影片,在这样情况下,一个单身女人对付一个心怀歹意的坏蛋,该采取什么样的自卫手段?影片是生活的教科书,真是一点不假,要是迷恋语言威力的国产艺术家们,准会给落到这个境地里的女主人公,拍上一千米的演讲镜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柳娟决定给他一刀,如果他敢动手动脚的话,对待这种人( 姑且不考虑他是一种地震前的异常反应)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不必浪费那一千米胶片。
“也许你觉得我非常卑鄙,无耻,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可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社会里,不可能不面对现实。我很难理解你干嘛偏要等待一个囚犯,一个充军发配的人?”
柳娟不做声,心里盘算着,开窗跳楼不是办法,万一摔断腿,就甭想上舞台了,要大喊大叫,肯定在他的势力范围里,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所以,我想,在为时未晚之前,咱们恢复旧日的友谊,或许对于菱能有点好处,根据我目前一点微不足道的地位和权力,也说不定可以小助他一臂之力,尽管我和他爸爸是死对头,但于菱,你,我,还是有点旧交的。”
她根本不认真地听,坐在那里,望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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