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页)
妹身上,也顾不到我。倒是继父,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洞彻。所以,我常常觉得,这个家里,反是继父,最最晓得我。
“好了,就这么决定。傩傩留守,我们去度假。都去收拾行李。雅凝,麻烦你了。”继父拍手,并对母亲温柔地说。
“哪里。”母亲优雅微笑,没有多看我一眼,便起身同罗家兄妹去收拾行李去了。
继父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去,反而看着有些无聊地坐在门旁的我,眼光研审。良久,他才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傩,一人在家,若觉得无趣,就去我的书房,里面的书任由你翻看。我会告诉管家,我们不在家时,一切由你做主。”
我想我在听见“书房”两字时,眼睛肯定猛然一亮,以至于继父见了,咳笑一声。
“傩,这次回来,我们两父女,是否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等您回来再说也不迟。现在,我去帮姐姐整理行李去。”我也微笑,哪有人不打自招的?开诚布公?我不以为然。
“滑头。”继父不以为忤,只摇头微笑。
“您乐见其成,不是吗?”我边往外走边反问。最老奸巨滑的人就是继父了,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说。哼,他是笃定我为了母亲不会发狠,是吧?奸商!
一周后,我站在别墅门口,挥别母亲继父和继兄姐。
“玩得开心些。不用挂念我。”如果我习惯用真丝绣花手绢而不是价廉物美的湿纸巾的话,说不定会戏剧性地朝遥遥远去的黑色别克休旅车的车尾挥舞手绢,以显示依依不舍的离情。可惜,本人环保意识不强,决没有资源循环使用的良好习惯。说穿了,不过是一身平民气质,不够雍容高贵,登不了大雅之堂罢了。
待私家车在视线内消失,我才放下做机械式摇摆的手臂,呼,好酸。
“大家都回各自岗位去吧。”
留在家里陪我度过暑假的,全数是在罗家工作多年的员工:厨师、清洁女工、园丁和管家。他们比我到罗家的时间还要长,资格还要老,历史还要悠久。他们之于我,都是长辈,不是可以任意支使的。
“是,三小姐。”他们安静地退下。
我汗颜不已。每听人家唤我小姐,便情不自禁想起旧社会封建大家族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采花扑蝶,习得一手绝顶才艺,安分守己地等着嫁做人家妇,然后老死在另一庭园里。我估计我那继姐从巴黎学艺归来,若事业无成,也要走这条路。想想也觉得恐怖。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起居室,缝制戏服。这也是我暑假执意留下来的原因之一。我就读的这所二流艺术专校,倒有个一流的话剧社。今年排了一台新版梁山伯与祝英台要公演,赞助商是某知名食品公司的年轻老板。据说此君肯摸出如此巨额赞助费是因为要追求前妻,早年此君风流倜傥,轻易把正在读书的老婆追到手,娶进门。不料才一年光景,他便嫌弃娇妻不够风骚、不够活泼,不够不够。总之,他不要黄脸婆,就扔下一纸离婚协议扬长而去。时隔多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下堂妻成了国际名模,星途坦荡,追求者甚众,不乏名人富贾时,才后悔错把钻石当沙砾,白白拱手让人。立刻又回头追求。因为他前妻是我们的校友,并且十分热忱地支持我们的话剧社,他为了追回前妻,投其所好,立刻痛快地花钱赞助。
我听了传闻,十分不屑此人,即使他是出钱的大爷。
但,再不屑此人,应尽的份内之职,还是要做。我这个话剧社道具组成员,在正式公演前,开始马不停蹄地赶制戏服。
手边的这一件是白色斜襟暗云纹儒袍,几近完工。
“三小姐,”女工敲门进来,“晚饭是在餐厅用还是送到房间来?”
“麻烦送到房间里,谢谢。”我笑。去餐厅,他们还要专门摆餐桌,送上来,就一张托盘,大家方便。
吃过晚饭,我将白色儒袍襟口绣上玄色象形花纹,绾结,断线,完工。
然后穿上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系上与之搭配的深紫色汗巾,对着镜子调整。
在新版梁祝中,我演那据说决不是美人的祝英台。
话剧社社长大人主张能者多劳,物尽其用,资源共享。总之,银根紧缩,人员精简。
镜中的我,也的确不是美人。根据先严的照片推断,我继承了父亲的斯文儒淡偏多,却没有承袭母亲的美丽雍容。清秀有余,美艳不足,七十分而已。
上述十三字箴言,是继兄对我的评论。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