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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夏微凉的风中,血的味道扩散开来。在初冬寒冷的阳光下,眼前依旧是战场。在战争中,人丧失了理智。红了眼,蒙了心。当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划破天迹时,杀红了眼的人终于醒了。“我——在干什么?”初冬的风还没有凉透,暖阳之下甚至还有一些暖意。黎贝看着眼前的人间焦土,战场中的母亲在马蹄声响之中生下了一个女婴。“孩子的父亲呢?”黎贝问到。母亲带着怨恨的神情回答道黎贝,“死了。”她的眼神让黎贝感到害怕,她好似在看一个凶手。黎贝的眼泪流了下来,就好像在看当初的自己。为了实现她的霸业,她到底抛弃了什么?初心,理想,承诺。在与自己父亲的对峙之中,多少人无辜丧命?她自己也不知道。初心是什么?理想是什么?承诺又是什么?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走上这样一条路的?黎贝伸手去想去摸摸孩子,母亲抱着孩子,躲过了她。母亲刚刚生产玩,连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拿着一双眼睛绞杀她。这是黎贝最害怕的眼神。“来人!来人!”她朝着四周大喊,“把这位夫人安顿好。”松松散散的来了几个人,将这位母亲抬走了。忽然之间,冷风吹起,让黎贝打了一个冷!战。“报——王上!匈奴来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好死不死的匈奴人又来了。是的,冬天到了,缺少粮食的匈奴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掠夺粮食的机会。黎贝思考了很久,她将目光投向了北方,“病梅,我要去北方。”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个便当要发,发完就完结了。☆、命终孤身独一人病梅看着她很久。“这像是你会做出的选择。”黎贝笑了笑,带着释然与轻松,“我不过就是做出了与越城班曦昭一样的选择。”心怀正义之士,何必在乎输赢?“病梅,你去江南,在这个冬天,江南下第一场雪之前,我会回来。”病梅睁着眼睛流下了眼泪。吾终于明白了,吾对你的心情是——爱慕。你就是这样的人,温柔,慷慨,正义,善良,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你,这样的一个人,就连身为女人的吾都抑制不住对你的爱慕景仰。病梅开口,不是内心的话,“李诚怎么办?”“不过就是将江山相让罢了。”黎贝微微一笑,“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可以帮助我们。”谁?黎贝私底下偷偷找了安游虚。“安游虚,你看看这边河山满目疮痍,你是何种心情?”安游虚不说话,一直看着她,似乎是知道了她找他的用意。“战争即将结束了。”黎贝将目光投向远方,“即将结束了。”“这是什么意思?”安游虚明明知道,却还是想要再问一问,以此确认。“我会去北方,你们也不用窜通匈奴人了,我只要这片江山安宁祥和,不想再在乎这片江山的主人是谁。”安游虚跟着她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你太傻了。”“安游虚,想想你最初的理想是什么,再来说我傻不傻吧。”黎贝带着轻松的微笑看向他。安游虚正式地将黎贝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下定决心,背叛原主,他双膝跪地,重重地给黎贝磕了一个头。黎贝没有阻止他的下跪,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一个敌人的臣服。“让李诚活下去,”这是黎贝对安游虚下的第一个命令,“让他知道这片江山到底是谁的恩赐!”凉风袭过,一片无言。黎贝想了很久,也回忆了很久。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不是天下之主的位置,不是权倾天下的权利,不是普通妇人的安宁。从前我吃不饱饭,我想要每顿都可以吃的饱饱的,后来虎叔死了,我想替他报仇,再后来,我遇见了我的父亲,我想要夺取这个世间最尊贵的位置,来羞辱他,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黎贝的思绪飘到了最初的最初,母亲抱着弟弟冲着她笑。我想要的东西——每一个母亲都可以幸福地冲着她的孩子笑。这是最简单的事情,也是最难的。战火纷飞,母亲失去了孩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无数的人丧失了生命,无数的家庭毁于战争,这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为了能够实现这个简简单单的理想,我给过太多人承诺了,十几年前的莺儿,几个月前的班曦昭,我答应了太多人,真正实现的却是寥寥无几。答应莺儿将吐蕃的姐妹全部带回家乡,可是十几年间,我却一次都没有再回过吐蕃,答应班曦昭保护他守卫家乡,可是我却是摧毁他们家乡的凶手之一,我做错的太多了。作为王者,我发动战争,愧对黎明百姓。作为妻子,我征战不归,愧对挚爱我夫。作为母亲,我从未现面,愧对亲亲我儿。作为朋友,我一味索取,愧对挚友病梅。我做错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无法挽回,就让我黎贝前去北方,最后做一次正确的事情。回得来,褪去王者身份,去做一名好妻子,好母亲,好朋友,若是一去不回,那就——一去不回吧。马蹄阵阵响,王者不归途。“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