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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坐化三天之内,就连躯壳也会化作灰粉彻底消逝。”
“不行!我要师父回来!我要师父回来!”苍魇搂着诀尘衣冰冷的身子重新大哭起来。
“苍魇,听话。你师父已经走了,再哭闹也是于事无补。”
“我不管!我要师父回来!回来!”
是夜,无风。水月洞天一片静谧。
苍魇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山间迂回,听起来格外凄厉。
“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苍魇会很乖的!你要我学的我都学,要我做的我都做!师父你回来……回来!”
“师父!”苍魇睁开眼睛,嘭一下坐起来。
身上的稻草哗啦啦的滑下来,明明山间风寒露重,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最近他好像特别容易做噩梦。
这是诀尘衣羽化登仙那次的情景。
他哭喊了一两个时辰,最后连喉咙都哭出了血丝,诀尘衣到底还是睁开眼睛了。
“大半夜的闹腾什么!”何苏叶跟着坐起来,蓬头垢面发插稻草,显然不是很清醒,“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滚,另一个是立刻滚。”
“何医师,外面很冷。”苍魇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保证不闹腾了行吗?”
何苏叶把头顶的稻草拔下来掏了掏耳朵:“当然你还可以选择立刻马上滚。”
苍魇悲伤的爬起来,乖乖的爬到了洞外面,远远的一眼就看见玄清一个人坐在大石头顶上。
“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星星?星星很好看?”苍魇跟着翻上了大石头,坐在玄清身边。
好消息是他不是一个人。
坏消息是坐在石头上仰望星河的玄清仍然当他不存在。
头顶的苍穹早已经幻变成了漆黑的帷幕,漠漠无声,笼罩天地,渐渐的,只剩下星光错落。
“弱水一瓢惹尘埃,寂寞九重染秋风。三千红尘负明月,袖染余香过江东。”玄清的吟哦声恬淡中含着隐隐的哀伤,遥遥的笼罩这四周静默的花树和山峦。
玄清的脸看起来很寂寞。
其实他俩很像,苍魇的生活只有师父、老桃翁和水镜,玄清只有何苏叶和鸡。
师父从来都宠溺他,而何苏叶却明知道玄清失踪了也始终不闻不问。
苍魇同情的看着他:“玄清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得特憋屈特没劲特窝心?”
玄清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你自己么?”
苍魇无语了半晌。
师父冷漠,玄清刻薄,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都得有点讨人嫌的毛病?
玄清仰头望着浩渺无尽的夜空,水色的眼眸中闪动着璀璨星光,白衣舞成一只翩跹的蝶。
夜风深寒,他却浑然不觉。
苍魇好心的提醒道:“玄清啊,你要是一直这么仰着头,可能会得扭伤颈子或者腰哟。”
玄清皱着眉转过脸:“苍魇,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啰嗦?”
“玄清啊~~”苍魇把话尾拉得极长,唱戏似的说,“你要是话多一倍,人也会可爱一倍。”
“你要是话少一半,会可爱十倍。”玄清不咸不淡的顶了回来。
苍魇又被堵得没话可说了:“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继续回去睡觉。”
“等何苏叶睡熟了再去,不然你会被扎成马蜂窝。”
苍魇原地打了个转,无奈的坐了下来。
幸好玄清还挺有看头的,冷点无聊点也都能忍了。
“拿着!”玄清扔过来一个小小的酒葫芦。
塞子拔开,浓香四溢。苍魇端起来朝喉咙里灌了一口,只觉得酒气比老桃翁的桃花露更加甘香浓烈,酒入喉,恰似猫儿抓挠心头。
怪不得他跟丝毫察觉不出冷似的在这吹风,原来是美酒在手万事无忧啊。
“暴殄天物,美酒不是这么喝的。”玄清仰脖,也跟着咕咕的灌了好几口。
“你有资格说我吗?我是喝,你是灌。”苍魇把胳膊枕在脑后仰面躺下,“只要喝得开心,你管得着吗?”
“呵,说得也是。”玄清也跟着仰躺在大石头上,双眼却始终没离开过天顶那些错综复杂的星斗。
玄清的侧脸很好看,就和他们当初邂逅时一样。只是那会儿有一半可以吓死人,现在两半边都像狐狸精。
“玄清,酒已经喝完了,你还打算坐多久?什么时候睡觉啊?”再美的东西看多了也腻,苍魇故意把头扭开,免得自己提前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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