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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粗一想,明白这安排和嘉凛破城之后不住内宫,反而住到四方楼去是同样的道理:战事未平,实在不能在脂粉堆里消磨了英雄志气,为免将士见色起意,打这些内宫女子的主意。嘉凛索性将这些女子隔开,以身作则,约束部众。
“战事平后,这些宫女嫔妃,却不知会如何处置?”
“我也正为这事头疼呢!”
原来在意识间自己不经意的把疑问说出了口,而接口的人正是嘉凛。
嘉凛显是从正殿偏殿相通的隔门里过来的,一身淡黄色的中昆士人窄袖常服,看上去英武高贵,除去威严外,更有一番动人心弦的风流倜傥。
几日不见,再看到他,突然有股似是亲密,又似疏淡的感觉涌上,只觉得胸腔里一颗心突突的跳着,不受控制,怔怔的看着他,竟连行礼都忘了。
嘉凛走过来轻轻的挽着我的手臂,看着我微微的一笑,那笑容仿佛朗日晴空,熏风天簌,说不尽的亲切柔和,他什么话都没说,但几日不见而生的异样情绪,却都在他这一眼一笑中化成了微风轻尘。
我轻轻的呼了口气,发现心里的杂乱已然不翼而飞,胸中心口,便只得一片喜悦宁定,这笑容发自肺腑,自他明亮的眼眸中映出,竟是隐然宝光流动。
嘉凛看着我,表情也有些呆怔,好一会儿,才露出一种重负得释的轻松笑意,叹息之声竟也起伏波动,带出无限深含蕴意:“谏卿,我派姝鬟姐妹去接你,想想你可能恼我怒我,便觉得心惊心痛,似乎连神魂都颠倒错乱了。那时候,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半生杀伐决断,从无半点犹疑,竟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迟疑忐忑的时候。”
一股暖融融热流熨入心底,带出丝丝酸酸涩涩的柔软情怀,两人的握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变成了相拥,我轻轻的一叹:“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绝无他法,你断不会如此逼我。”
此时此刻,两人明知时局艰难,情势紧迫,心里竟生不出焦灼之感,我隐有捉弄之意,笑问:“那些嫔妃宫女,个个姿容端丽,更不乏绝色天姿,应该是让人心动至极,怎会头痛呢?”
嘉凛瞪了我一眼,笑骂:“你还跟我胡闹!”
说着一敛笑容,正色道:“旧朝的宫廷规制,我都要废除。这样的话,内宫和各府里的数万名女子,一时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安置好。放她们回家吧,时局还未大定,路途艰难,她们怕是难以安然返家;我虽然有意留着她们,想等在战事平定后仿元族风俗,办个花会,将她们配给军中将士。可就这样养着,吃穿用度不用说,她们自己也不见得能安心……”
我微微一笑:“中昆女子精通女红针指之技,大多都会纺纱裁剪,现在已是秋日,民间棉麻入仓,何不索性将她们集中一处,供给绵麻,着她们纺棉织麻,替将士缝制冬衣?一是去了她们胡思乱想的闲暇,二是让她们由此自立。”
还有一个原因:假如军中将士穿着的衣裳皆出自她们之手,因物生情,双方自然会有怜惜亲近之情,于日后民族融合大有好处。
嘉凛一扬眉,哈哈大笑,神色变动,显然心中也有所得:“谏卿,我当日拒绝六哥的建议时,心里没想这么多,到现在却突然发现这些女子实是大有用处。后宫的宫女侍婢是皇帝从民间搜选而得,以仑河沿岸七郡人为多。这七郡近年来受盗贼、酷吏、战乱之苦,百姓纷纷流亡,无所归依……”
这些百姓家破人散,没有立足之地,他们四处流亡,无非是想找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所在。南荒和西凤义军造反,官府平叛,局面混乱不堪;而北面,也有元军新入的混乱,使他们南下北上,两难选择。
如果在这样的困局里,他们得知往日被送进安都的姐妹女儿被新的朝廷赋予了独立的经济能力,可以提供一个立足之地,避雨之所庇佑自己,北方的情况远比南方安定,必会前来投靠。
流亡,有时候也会形成风潮,仑河沿岸七郡,只要江右流亡百姓有北迁的举动,必会带动对岸的流民。平白的就能给新朝廷带来数万,甚至是数十万上百万的百姓。
中昆近二十年来民生凋蔽,人丁不兴,百废待举。假如可以召集到这样一批流亡的百姓,好生的安顿,休养生息,就是日后的立国之本。
我微微笑了起来:“虽说这么一来,你那给将士招亲的花会可能就办不成了,但是能得数十万子民,于国家却是更为有利。”
两人四目相对,心意相通,齐声开口:“民心可用啊!”
虽然新的朝廷也可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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